“打掃戰場,駐守城池,回采石!”陳友諒吩咐道。
“是。”
陳友諒艦隊浩浩蕩蕩的回采石重地,十幾艘戰艦由漲潮後的高水位回流而上,迅速的回到采石。
天定一年(至正二十年)六月十六
陳友諒準備進攻應天前,便吩咐士兵傳訊於徐壽輝說,他邀請徐壽輝去采石城的五通廟拜神,徐壽輝一向對這些活動很是熱衷,於是他應邀來到了廟裏。此時陳友諒早就商量好部將在此登基為皇。
張定邊苦言勸道:還不到時機啊!,應先取南方再稱帝為好,此時殺徐壽輝將影響軍心啊!不利於接下來的戰鬥啊!……
張定邊的多次勸導讓陳友諒頗為煩悶,陳友諒說道:我晚一天看見徐壽輝這個無用之人坐在那高位上,我就渾身不舒服。此事,你務必別再說了,應天一馬平川,直流而下,又怕有何影響?
徐壽輝作為稱帝十年的人物,仍保持著原有草民心態,以當時信仰佛教起義反抗拉起一隻紅巾軍隊伍,在他當權初期,軍營之中彌漫著兄弟情義第一的氛圍,有著四大金剛為他做事,又有著倪文俊為丞相鋪助於他,紅巾軍紀律嚴明,不淫不殺,每攻克一地,隻把歸附的人登名於戶籍,餘無所擾,因而深得人心,隊伍迅速擴展到百萬人,縱橫馳騁於長江南北,控製了湖北、湖南、江南、浙江以及福建等廣大地區。占據大部分南方,可以說做到了大半江山屬於他,可惜此人除帥之外並無其他才能,根本無法壓製屬下。倪文俊在至正十六年想要篡位卻被暴露逃亡到陳友諒這個自己提拔的人的地方江州,想而易見,他被陳友諒拿去作為自己晉升的籌碼。作為信佛的徐壽輝在聽見陳友諒邀請於他五通廟拜神,有興趣又無心機的他直接應約了。
當他來到廟裏時,陳友諒正站在窗前,身邊站著兩個衛士,外麵下著很大的雨。
陳友諒沒有理他,徐壽輝多少有些尷尬,他走到陳友諒身邊,以一種近乎討好的語氣說道:“我們就要打下應天了,這都是你的功勞啊。”
陳友諒沒有回頭,隻是淡淡地說:
“可惜你看不到那一天了。”
徐壽輝蒙了,他不是沒有想過這一天的到來,但當它到來時,還是那麼殘酷。兩個人都不說話了。
死一般的沉默。
徐壽輝的汗和眼淚都下來了,他心中的恐懼就像一隻大手將他拖入無底深淵。
徐壽輝直接說出“我把皇位讓給你,我做平章,你看這樣行嗎?”
陳友諒終於回頭了,他用一種難以置信的眼神看著徐壽輝,說出了徐一生中聽到的最後一句話:”你是怎麼在這個亂世上生存下來的?”
衛士上前,用預先準備好的鐵錘打碎了徐壽輝的腦袋。
徐壽輝倒下時最後看到的是陳友諒那冰冷的目光。
衛士們洗幹了徐壽輝的血跡,布置好大殿,因為這裏馬上就要舉行新皇帝的登基大典。
此時雷聲大作,暴風雨似乎想要席卷整個采平,在暴風雨中蘊釀著可怕的機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