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被我說是不善然此的阿雪,卻是最會安慰人的那一個。
九女獻壽圖的意外出現,本是我最不能接受的。就在剛才,我還以為九女獻壽圖的出現是因為我內心藏著對阿泰的恨意誘發它出現。
反聽阿雪這麼一說,九女獻壽圖出現的意義全變了,從表露我心中的恨意,變成了我心中都有一種希望。
九女獻壽圖幫我完成了心中的希望,徹底解脫阿泰。就算他做不承認,也能做一個獨立的鬼。
雖然他現在被困在鬼公交上,但他的理智終於回來了,就臨走前那一聲“謝謝”,幾乎煽情的讓我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如果有可能,我還是希望能幫助阿泰脫離鬼公交。比起永世做一名鬼公交司機,也許他更願意前往輪回,在世為人吧。
我伸了一個長長的懶腰,一旁的王月趕緊把我的手放下:“這麼多傷口,你是想重新撐裂它們嗎?”
“我們去看看小秀吧?”我問王月道。
我不確定王月是否願意去看現在的小秀。一個人的痛苦經常會轉化成兩種最為極端的表現。
有一部分人看到最心愛的人受傷或者死亡,會想要陪伴在最心愛的人身邊到最後。另一部分人則會選擇逃避,她們無法接受現實的情況。
無論是接受,還是逃避,都不是錯誤,都是讓自己釋放痛苦的一種方式。不論王月做什麼樣的選擇,我都支持她。
王月並沒有猶豫,點點頭:“我們過去吧。”
阿雪覺得不應該打擾我們兩個,指了樓上的房間:“我回自己房間去了,你們可要小心,不要碰觸小秀的殘魂。”
我當然會加倍小心,但也接受阿雪的強調。
小秀的房間就在一樓,我和王月盡量小聲的走近小秀的房間,推開房門入內。
原本以為會是一片黑房間卻沒有我們想的那麼漆黑,被子裏一個小小的瓶子散發著淡淡的魂光。
我輕手輕腳的走近床邊,慢慢掀開蓋在瓶上的被子,匆忙給王月揮揮手:“看,是小秀。”
王月捂住嘴是不希望自己的哭聲驚醒小秀。
應該是吸收了我哥人氣的效果,瓶子裏的小秀已經不再是單純一片殘魂的形狀,而是有了人形,能看得清四肢和頭部,隻是因為魂力太弱,還沒有能幻化出五官。
“她會好的。”我拍拍王月的肩膀:“會好了。”
能看到小秀殘魂的一點點變化,已讓我覺得興奮不已。阿雪所說的辦法,也許真的管用。隻要繼續以我哥的少量人氣供小秀吸收,她也許真有恢複成原來樣子的一天也說不定。
王月輕輕為小秀重新蓋上被子,示意我該離開了。不論是小秀還是我哥,現在都需要休息。
離開小秀的房間,我本打算去廚房弄點東西吃。人還沒走,王月忽然感覺極不舒服,倒在了我懷裏,額頭不住冒汗。
我原以為王月是因為過度疲勞才會暈倒,一摸她的額頭,不但不熱,反倒是冷的發汗。
我忙將王月放到沙發上,去衛生間拿了毛巾擦去王月的汗水,她逐漸恢複過來。
“你等等,我去找阿雪。”治病的事情,阿雪比我在行。
還沒等我起身,手已經被王月抓住,說:“別走,我有事情跟你說。”
我乖乖坐下,心裏卻安靜不下了,心裏念叨著王月到底想說什麼,比她的身體狀況還重要。
隻聽王月說出一個我近乎已經忘卻的名字:“九天玄女。”
“誰?”我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又問了一遍。
“九天玄女。”王月十分肯定到:“這兩日我總感覺自己的意識飄忽,能影響我的意識到這種地步的,隻有可能是九天玄女。”
如果不是王月提起,我早就不考慮九天玄女此人了。過去我們曾和這位九天玄女針鋒相對,以至於九天玄女後來揚言,因為我們,她要每一殺死一人。
以此推想,九天玄女是希望被殺之人將憤恨轉向我們,從而因百鬼甚至千鬼向我們複仇。
這一招不能說不狠毒,明明人是她殺的,卻引導被殺的人,和被殺人的親屬轉而恨向我們。
如果她當時真那麼做了,可能我們早就無法在村子裏呆下去,隻能找個深山老林沒有人煙的地方躲起來了。
偏偏九天玄女嘴上說了要每天殺一人,實際上一個人也沒有殺,幹脆借此銷聲匿跡。
我思考了很久,隻能認為是九天玄女被其他事情纏上,已經顧及不上我們了。此後很長一段時間,我們與九天玄女再無交集,以至於我都將她忘了。
“所以你剛才直冒冷寒,是她又試圖控製你了嗎?”我問王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