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底線,就算是那些看起來底線很低人,也隻是底線沒有被觸碰到而已。
我的底線就是我的家人,而方丈碰觸了我的底線。
隻是可惜了鷹鉤鼻,我原以為鷹鉤鼻造成悲劇的始作俑者,萬萬沒想到他確實最為悲劇的角色。
鷹鉤鼻被師兄帶了綠帽子,為了複仇殺掉屬於他師兄的兒子,卻還是被偽裝成方丈的師兄所騙。現在想想,鷹鉤鼻這樣聰明的人,在最後卻會失去冷靜,被我找到弱點誅殺。大概一開始就是方丈早就預料好的,因為鷹鉤鼻的弱點實在是太明顯了。
以方丈的道行和經驗,如果他早點提醒鷹鉤鼻將身上那些導流管造成的空洞遮蓋住,那麼鷹鉤鼻也不會落到最後的下場。正好血池建立,方丈已不需要鷹鉤鼻教授的煉金術知識,這才鼓動他和我們決戰的吧。
“你在想什麼呢?”阿雪戳了我腦帶一下:“一回到家,你就坐在沙發上,手裏拿著這個東西,半句話都沒說。”
從城隍廟裏我拿回了一個小木魚,當時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對的,反正就是將它帶了回來。結果拿回來一看,除了上麵雕刻著道門八言之外,並沒有任何值得注意的地方。
我順手將木魚擱到電視櫃上,說:“黑衣人最後說的清濁之氣,你知道是什麼嘛?”
“當然。”阿雪從冰箱裏拿出兩罐啤酒,扔給了我一罐道:“道門的標誌太極,不就是一清一濁嗎?”
“可是我隻見你還有阿泰用過清聖道氣啊。”拉開易拉罐,灌了一口。
清涼液體入喉,這一晚的疲憊,瞬間驅散,人生如此,已是滿足了。
阿雪坐到我身旁說:“世界上絕大多數人都隻能一心一意的去做某件事情,即便是這樣也難到達很高的境界。我和阿泰屬於悟性比較好的,然而我們也隻能專修清聖一氣,才能有今天的程度。可有一些人,天生就可以一心二用,而是兩者都可以兼顧的很好。像我們道門的老祖,就是這樣的人。”
傳言說道門老祖也就是那位可以一氣三化的老子,一出生就是個六十多歲老頭的樣子,然後有一天在樹下打盹,悟出了世間陰陽雙分的理論,從而創立了道教。
如果傳言是真的,老子肯定是超天才一樣的人物,估計一心二用什麼的,對他而言隻是小兒科。
“那現在你們這一脈,有沒有什麼人能像老子一樣的?”
“你以為天才是趕集時候買雙黃蛋,幾十個裏麵就有一個啊?”阿雪吐槽我一句道:“幾千年來,能同時掌握清氣和濁氣的人物,總共也就那麼兩三個。到我這一代,隻聽過有一個人可以做到。”
聽見有人能做到,那這人很有可能就是我們破除血池的最大助力,我連忙問道:“是誰?”
“江原。”
“哈?!”這是這幾天來我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卻還是在如此情況之下。
江原老道的實力我實在是太了解不過了,他是天脈中一個獨特分支的最後一人,後來收了阿泰做徒弟。
江原交給阿泰的,全是天脈正統道術,並沒有涉及他自身分支的術法。為此阿泰對江原頗有怨言,以致於阿泰在死前的一段時間裏,一直在拚命收集邪源,想要修煉邪法取代江原,繼承正統。
我趕緊拍拍胸口讓自己冷靜下來,轉而在問阿雪道:“那黑衣人所說需要清濁之氣引動的道門法門又是什麼?”
弄清楚了法門,說不定可以另走他路,說不定可以繞過江原這一步。
卻見阿雪攤手:“專修道氣的是天脈,唯一能清濁氣共用的也隻有天脈的江原,我哪知道是什麼法門。”
這可好,一切的線索都引導了江原身上,一點轉圜的餘地都沒有。
我不由常常歎了口氣。
一旁阿雪說:“總是歎氣,幸福可是會溜走的。”
“溜走就溜走吧,我感覺世界都快沒希望了,溜走點幸福算什麼。”我多少有些自暴自棄。
仔細想想,先不說江原會不會用清濁之氣引動道門無上法門破壞血池,光是找見江原這第一步,我就毫無頭緒,後麵考慮的再多,都是廢話。
我將易拉罐裏的酒喝完順手扔進了垃圾桶裏,與一旁阿雪兩人無語,沉默了十來分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