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入水中的屍體,一開始會先從內部開始腐爛溶解,溶解產生的大量沼氣會將本已經泡的鬆鬆垮垮的皮膚撐大,這個過程大多需要三天或者以上的時間,最後屍體會逐漸鼓成氣球一般,慢慢的浮上水麵。
我如果就想現在這樣滑入水底,恐怕也會是變成“肥大”屍體那樣的結局,我簡直不敢想象王月認領我屍體時的畫麵。
既然我無法掙脫它的雙手,幹脆就將它的雙手卸下來。
心中這樣想定,我借著水的浮力,彎腰向下,抓住無頭幹屍的兩個肩膀,雖然有水壓影響我施力,但幹屍早就已經變得嘎嘣脆了,掰下它的雙手並不難。
隻是經過這一番折騰,我肺裏本就沒有多少的氧氣,更是消耗殆盡。我憑著一股意誌拚命的往水麵遊動,然而逐漸憋的發疼的胸口卻在提醒我,無論意誌有多麼強大,氧氣不足這一點依然會要了我的命。
漸漸的,四肢開始用不動力氣,拚命堅持緊閉的嘴,也即將忍不住要將最後一口氣吐出......
四唇想對,一口空氣順著唇間的縫隙吐入我的嘴中,似乎還伴隨著一股獨特的香氣。
雖然這樣算不上接吻,卻是我這輩子覺得最舒服的一次,唇對上唇,口對上口。
我能幻想很多種我獲救的方式,像是突然展開神力,或者正巧碰上奇遇,再不然幹幹脆脆的死了。唯獨沒有想到此時會救我的人,竟然是樂樂。
也不知道是因為河底尚在燃燒的火焰映的樂樂雙頰泛紅,還是因為河水太冷,凍傷了她的皮膚。總之她唇離開我唇的時候,一眼也沒有看我,隻是提拽了我一把,幫著我遊出水麵。
“噗!”我噴出一口肚子裏的水,就見我們浮出水麵的位置,離河灘已經相當的近了。
看來地下墓穴麵積近乎填滿了河道兩端,而正殿所在的位置,正好偏向河灘方向。
眼見阿雪已經遊上了岸,正衝著我和樂樂揮手。我本想和樂樂道聲謝謝,誰成想她連理都沒有理我,便已經開始往岸邊遊了。
我剛才是不是看到幻覺了?樂樂現在的態度跟剛才簡直判若兩人,雖然心中有十萬個為什麼,我還是趕緊跟著一起往河邊遊去。
河水刺時冷的刺骨,如果在河水中浸泡的時間長了,隻會無端消耗體能,還有可能發生抽筋一類的情況。
在阿雪的幫助下,我爬上河灘,先是猛烈咳嗽著清出嗓子眼裏的河水,這才喘著粗氣問道:“有看見紅木箱棺嗎?”
“看到了。”阿雪聲音中夾雜著不可思議的情緒:“就在那。”
我連忙順著阿雪指著方向看去,河水上泛紅一點,逐漸漂浮出一口紅木棺材,棺材上纏著著的鎖鏈非但沒有將它拉沉到海底,反倒像是連接著什麼其他的東西。
樂樂盯著鎖鏈一眯眼:“剛才我見你們所用的道力,非但沒有驅散棺材中的怨魂,反倒似乎注入在了鎖鏈之中,那東西邪乎的很。”
“是我大意了。”阿雪眉頭皺在了一起:“怎麼看鎖鏈都像是在封印棺材,我真沒想到它竟然是防著我們用道力淨化棺材用的法器。這東西恐怕並非墓中本來就有的,而是道門中的同修設下的。”
能想到的人隻有江原。我無數次的佩服江原的謀略,仿佛我所想的謀略在他看來都是小兒科一樣,我能想到的他早已想到。而他所想到的,我就算近在眼前也料不到。
如果江原不讓我們摧毀紅木箱棺,必然是紅木箱棺中的巫王對他有用處。想到這裏,我更不能留下這口棺材,必須要當場將它銷毀。
此時鎖鏈還未將我和阿雪注入的道力完全散去,紅木箱棺雖然已久在劇烈抖動,但一時半刻還無法徹底脫出。
我趕忙從口袋中將道符拿出,普通爆符怕是傷不了這口棺材,那就用天脈的玄符試試看。
在阿雪未突破先天界限之時,她還悟不到玄符的奧妙。而在突破先天界限之後,阿畫玄符已經能手到擒來了。
以道門玄符激發的道力,非清非濁,亦清亦濁,不是五行之能,卻遠勝五行之威。應該足以摧毀紅木箱棺了。
手持好道符,我示意樂樂和阿雪兩人靠近河岸,隻要找到機會就抓住兩條鐵索,我再從正中發力,一舉將棺材擊潰。
心中計劃的正好,三人也正要準備實行。
人還未走,浪卻襲來,水潑我們三人一身之後。河麵上的紅木箱棺,卻從一口變成了五口。除了拴著鎖鏈的棺材嶄新如初之外,其他四口棺材均有不同程度的破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