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麼回事?”
原來大東和師忘歸的關係,比我想得還要深遠。
師忘歸將手中抹布擺下髒水:“具體時間我都記不住了,我和大東年齡其實差不多,我爸從山裏頭撿到他的時候,他好像撞壞了腦袋,連自己的名字都記不得了。”
“山裏頭?鬼哭山?”我好奇問。
師忘歸往東頭指去:“從這能看到,不是鬼哭山,是另一個山頭。我家老爺子活著的時候,經常親自帶隊趕屍,就那時候撿到的大東,名字也是我家老爺子隨便取的,因為是東頭撿來的,所以就叫大東了。”
深夜時分,就算師忘歸指向東邊,我也隻能看見漆漆一片黑。
白天的時候雖然有看到東邊的山脈,但當時我以為那座山和東柳村後麵的山是同一座,聽師忘歸這麼一說我才明白,原來那是兩座山一前一後,從白莊的位置看,鬼哭山是被另一座山給擋住了。
“老爺子撿了大東以後,原想著送他去警局找父母,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老爺子改變了注意,就把大東收留在了白莊,我們倆算是一起長起來的。”師忘歸話頭一轉:“你怎麼對大東這麼有興趣?”
“還不是你挑起的話頭?”我轉到另一塊平腰板處:“你給我的筆記,我已經從頭到尾看過,另一本你找的到嗎?”
“老爺子的東西都放在雜物間裏,丟是肯定沒丟。不過那裏麵的東西都是堆了十幾年沒動過的,想找到一個本子可不容易。”
師忘歸說的是實情,我手裏拿到的那本筆記,不僅封皮上灰塵一片,連書頁裏都是發黴的味道。
可以肯定筆記本在雜物間裏不見天日已久,另一本也應該深埋在那堆雜物之中。
“不管怎麼說,另一本筆記也得找到。”
一聊到筆記本,氣氛就開始變得漠然,師忘歸衝我點點頭。
“我盡力,剩下的我來就可以了。你還是早點休息吧。”
“哦,好。”
聽出師忘歸口氣有變,我也識趣的放下抹布,轉身離開。
原本還想拿起筆記本再前後研讀,可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累了,手放在筆記本上,一點讀它的欲望也沒有,當即頭往枕頭上衣倒,昏昏睡去。
隔日,激烈的敲門聲將我吵醒。
正眼看,門窗上映出一個人的影子,“咣咣”砸門,就想要將正扇門窗砸壞一樣。
“誰啊!”忍不住衝外喊叫一聲,我是不是也有起床氣了?
“你還舍得醒過來?我當你昨天一覺睡死了呢!快床上衣服出來,出事了。”
聽聲音是婉君,她也不多做解釋,身影劃過窗戶,離開二進院。
我從床上艱難的爬起來,隻覺身上肌肉酸痛難受,也許是因為我昨天沒有脫衣服就睡覺的關係。
粗略的整理了一下衣衫,我打著哈欠推門而出。
一進院的婉君見我起來,連忙衝我招手:“到這裏來!”
見婉君身前兩塊平腰板上,白布蒙著兩具屍體,顯然是今早剛剛才接來的,因為大東人就在旁邊。
“不就是死人嗎?哪天不會死一兩個人,你著急忙慌的叫我幹什麼?”
婉君不客氣道:“那要看死的是什麼人,是怎麼死的。你自己掀開白布看吧。”
瞧婉君態度奇怪,我轉而看向大東。大東不明白我為什麼看他,自己眼睛則直勾勾的盯著屍體。
真是一對怪胎,我心中暗暗吐槽,順手掀開白布。
兩塊平腰板上,躺著兩具老人的屍體,按理說老人年限到了,閉目身死本不該有什麼奇怪的。
然而這兩具老人的屍體,竟然血肉模糊,好像被什麼東西用力抽打過似的。
除了他們的臉還完好,其他部位的骨骼都已經斷掉,雙手雙腳扭曲的甚至難以辨認。
“這屍體哪發現的?”
“清早我接到東柳村人的電話,本來以為就是和平常一樣,誰成想車開到東柳村村口,就看到這兩人躺在村口,成了這樣。”大東道:“東柳村的人現在都說是山鬼做的,說什麼也要我把屍體抬回白莊來。”
這兩位老人的屍體我不說認識,但算見過。
正也是逼著那位母親焚燒屍體的幾位老人之中的兩位。
大東已經是破壞了案發現場,但是我能理解他拉兩具屍體回來的原因。
如果他不這麼做,那些村民肯定不會讓他回來的。
“大東去叫師忘歸,婉君過來幫把手。”
吩咐兩人之後,我先將屍體上身的衣物解開,以手一寸一寸的摸探死者的骨骼。
兩人的骨骼粉碎的比我想象中還要厲害,左邊老人的胸骨連心髒一起被壓碎一起,常說的粉身碎骨也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