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潮濕的血液,隻可能是剛剛才有人在樹前澆過。
我想此人給樹澆血,絕非一天兩天的事情,恐怕已經持續了十數年甚至數十年。
至於目的......
所有的事情在那我腦中飛速宣傳,從屍變,到白色稻草;從三十年前的凶殺案,到槐樹下的血跡。
真相逐漸在我眼前呈現,我從口袋中拿出一張道符,隨即灌注道力化成道符利刃。
“你要幹什麼?”婉君問道。
“你稍微站遠一點,看著就好。”
下定決心,我使出力氣將道符利刃插入千年槐樹之內。
千年槐樹的粗細,恐怕四五個人才能將它環抱,我這一刀插入也不過刺入樹內三寸不到。
再用盡力氣猛撬樹皮,忽聽“啪嗒”一聲,樹皮開裂,裂口隨之蔓延,插入樹皮內的道符利刃歲樹皮一起崩飛出來。
回頭再開,樹皮內並非流淌樹汁液的樹肉,而是略顯漆黑的一個小洞。
我將手電燈光慢慢對上去,那黑黑的小洞被燈光逐漸照亮......
驚見!小洞之內是一個人的頭顱,頭發好似剛剛洗過一樣,流淌著奇怪的汁液垂下貼在臉頰上,而身子以下的部分依然被樹皮包裹。
看他外表年齡,雖然皮膚嫩滑,但是五官輪廓已經成型,最少也有二三十歲的樣子。
眼耳口鼻沒有一處動彈,甚至連鼻息都沒有,可以確認是一具死屍。
會在樹內發現這樣一句屍體,我已經確信李老並沒有撒謊。
那樹內的屍體為什麼不是不到十歲的小男孩?那隻有一種可能,就是這具屍體在樹內依然在不斷成長,理由便是有人每天都在用人血滋養千年槐樹。
最後一片拚圖終於出現,一切真相已經呈現在我腦海之中。
我忙回頭要將結果告訴婉君,可身後婉君卻麵色緊張的看著我。
我眯起眼睛,這才發現婉君的脖子上被抵了一把細小的水果刀,她身後陰暗處一人正脅迫她站在那裏。
“你本來已經打算離開,但是在半路上看到我們在往墳地走,就又折返回來了吧?”我對黑影說道。
黑影不置可否,沒有要回答我話的意思,依然挾持者婉君站在黑暗之中。
“老實說,如果不是我湊巧在你給槐樹澆血之後過來,也許到現在也無法弄明白你的真實身份。是你自己向我倒出了你的身份。”
我再次開口:“給槐樹每日澆灌人血的量雖然不大,但是日積月累,也是一個不可想象的可怕數字。如果是一個殺人狂,將人殺死之後以血灌溉槐樹,就算十天殺一個人,也早就驚動了警方。你之所以能給槐樹澆灌人血,又不會驚動警方,是因為你的工作能夠隨手接觸到人的血液,並且還不是醫院血庫那種數量可查的工作。唯一的可能......你是白莊裏整屍容的人。”
凡是進入白莊的屍體,都要先讓整屍容的人給屍體做一個全麵的修複。這其中有一個重要步驟,就是抽空屍體血液。
人死後,血液中血小板逐漸死亡,血液也會停止流動,屍變便會呈現蒼白顏色。整屍容的人為了讓死者入葬前看起來栩栩如生,便會將屍體的血液先全部抽去,再以配置過的紅色染料水代替血液灌入屍體內部,近而讓屍體表皮出現血色。
至於屍體抽出來的血液,沒有人會過問用途,那東西在白莊裏完全是垃圾而已。
我上前一腳踢動婉君掉落在地上的手機,手機燈光滑動到婉君腳下,照亮挾持著她的人。
“大東,我真沒有想到會使你。”
大東冷看我一眼,嘴巴稍張了一下,卻沒有出聲。
我歎氣道:“樹裏麵的人,是你哥哥還是你的弟弟?”
當我發現李老和大東的講述有人數上的出入時,我就注意到了這一點。
大東很明確的表示,被山鬼抓走的孩子是一對男性雙胞胎。而在李老的講述中,被殺害的夫妻隻有一個孩子。
看似兩個人中有一個人說了謊,其實不然,兩個人都沒有說謊。
養育雙胞胎的人,都很喜歡給孩子穿同樣款式的衣服,不論是幾十年前還是現在,這種情況都沒有改變。
那對夫妻在東柳村紮根住下,但是他們所住的地方卻距東柳村舊址有一定的距離。又因為他們是外來人,村民對他們一家有一定的隔閡,平日裏肯定是盡量避而不見的。
我想大東兄弟倆既然是孿生雙胞胎,小時候的外貌一定很相似。也許是因為兩人不太喜歡一起出門,又或者兩人中曾有人患過一段時間的病,總之東柳村的村民都隻見到過雙胞胎中的其中一個,所以才會以為他們一家隻有一個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