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診樓是二十四小時開放的,我和婉君又都認識急診的人,這才沒遇到什麼阻攔,直接到了病房走廊。
說起來並不是很光彩的事情。急診的人認識我,是我被電擊時就住在這家醫院,當時醫院的人將我被電擊卻隻留下兩道傷口的情況,稱之為奇跡。我在醫院住院的幾天裏,每天都會有人慕名而來看我,雖說很羞恥,但也是因為這樣,我才被醫院的很多護士所認識。再加上當時和我住在同一樓層的都似乎警察,我也自然而然的被認為是警察了。
至於婉君,擇時為了救阿雪,導致自己的胳膊受傷,當時她在急診病房也住了幾天,急診的護士也就是因此認識他的。
“小柔在哪個房間?”婉君問我道。
婉君和宜小柔早就認識,早在曾警官還在刑偵隊的時候,婉君就已經見過宜小柔了,兩人聽說關係還不錯。
大概是因為兩人同病相憐吧。一個有陰陽眼,一個有預知眼,兩人的眼睛雖然在能力上有差異,但是生活上卻都有著諸多的不便利,因為有一樣的經曆,才能互相理解。
我指著其中一間病房道:“就是那間,曾警官怎麼不在外麵守著?”
既然人不在外麵,按他一定是在房間裏了,想來也是撐不住熬夜的痛苦,所以鑽到房間裏睡鋼絲床去了吧?
婉君見門稍關著,準備敲門再進。
就見她手剛剛抬起,還沒有碰到病房門的刹那。
突聽走廊盡頭傳來一聲尖叫。
那聲尖叫尖銳不說,聲音還格外熟悉。
“是小柔。”婉君一瞬間便辯認出是小柔了:“快過去。”
我忙和婉君往走廊盡頭跑去,身後病房門也被拉開,聽到尖叫的曾警官也追了出來。
直跑到宜小柔發出尖叫的房間,久見敞開的病房門口,宜小柔正捂著嘴巴,滿麵驚慌。
順著她的視線往內看去,隻見屋子中間的吊扇上,一個女人正被掛在扇葉上,隨著扇葉微微旋轉。
我趕忙上前拖住她的腿:“快幫忙把人弄下來。”
在抱人的一瞬間,我已經知道她沒救了。雙腿發冷不說,還變得十分僵硬,人顯然已經死去多時了。
聽到尖叫的不止是我們,很多已經在睡夢中的人,也被剛才宜小柔的聲音驚醒。
值夜的護士匆匆跑到病房門口,卻嚇得連話都不敢說。
“報警吧,人已經死了。”我對護士說道。
經我提醒,護士這才反應過來,連忙去找手機打電話。
周邊病房裏的病人也陸陸續續圍觀過來,隻聽婉君攔著他們道:“請大家配合一下,不要靠的太近。”
這時對麵的病房門打開,一受傷纏著繃帶的男人走了出來:“大晚上的吵什麼?”
他的口氣十分不友好,怨氣十足。
等弄清楚周圍情況,他才注意到所有人都是因為他所住病房對麵的那一戶來的,這才緊張起來。
“你們都聚在這幹嘛?”他撥開圍著的人群:“老婆,我老婆是不是出事了?”
話音剛落,人已經看到了躺在地上的屍體。
他猛的衝出來跪在屍體旁邊:“我!我老婆怎麼了?”
這人原來是死者的丈夫,兩人的病房也可以安排成了臉對臉。
“你是死者丈夫?”曾警官問道。
“嗯,我是,我老婆到底怎麼了?”他想要抱起屍體,被我攔住。
我的做法自然是不近人情的,可是為了避免屍體上有證據被汙染,我隻能這樣做。
“很抱歉。”曾警官沒有說原因,隻是將還掛在電扇葉片上的繩子隻給他看。
“難道.......”男子反應過來:“你怎麼這麼傻,難道就因為還我受傷,就要自殺嗎?”
一說到上吊,第一時間都會想到自殺。
從現場狀況來看,女死者死於自縊是顯而易見的事實。
我放下她後,立刻檢查了她脖子上的勒痕,痕跡長度和出現的位置,都是標準的自殺高度,並不像是被人勒死後掛上電扇的。
隻是她為什麼要自殺呢?還是在醫院裏,以上吊的形勢自殺。
正疑惑著,曾警官發現穿上有一張紙,他拿起紙張看過後道:“這是一封遺書。”
隨後他將遺書交到我手裏,遺書的內容並不複雜。上麵寫著她害了自己的女兒,又害自己的丈夫受傷,自己的內心的愧疚已經到了自己無法承受的地步,隻能一死了之。
“這是你妻子的筆記嗎?”我將遺書拿給男子看。
男子點點頭:“是我老婆的筆記,是她的.......”
說罷,整個人痛哭起來,光是在一旁聽著,都會被感染的落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