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三十九章:林木之間(1 / 2)

“是搏鬥傷。”

這是唯一的一次。

在賀文雲的案卷之中,所有死者的屍檢報告上,都能看到一句相同的話:有掙紮痕跡,但無明顯搏鬥傷痕。

賀文雲從挑選被害人,到對被害人下手之前,都會做精心的計劃,以確保自己能最快速度讓被害人失去抵抗能力,同時減少可能留下的線索。

無論是之前的老劉,還是再之前的幾名死者,沒有一個人在被殺前曾與賀文雲進行過搏鬥的。

但是這一次不同。

秦醫生指著我身旁的一張書桌道:“桌子上有樣東西。”

書桌上擺放著一個證物袋,證物袋裏隻有一枚漆黑的口子,扣眼發生斷裂,還參雜著幾根黑線,明顯是被人拽下來的。

“這就是她留下來的唯一線索。我在她手裏發現的。”秦醫生依舊將頭埋在自己放在桌子上的手臂中間。

紀警官手背上的搏鬥上,原來是她死前拽掉賀文雲衣服上的紐扣時留下的。

也許賀文雲當時很慌張,也許他掰不開紀警官的手,所以沒能將這顆紐扣取走。

但隻是一顆紐扣,實在稱不上什麼證據。

“記得去見一下呂隊,他人在辦公室。”秦醫生低聲道。

“知道了。”

昨天收隊回來,呂警官便不見人影。如果說老劉的死,讓我內疚不已。那紀警官的死,就是呂警官心中的痛。

如果不是呂警官同意讓紀警官做順風車,後麵的一切都不會發生。

但我卻又得感謝紀警官跟著我們前往案發現場,如果不是她代替了婉君,此時被殺的一定是婉君了。

秦小嵐醫生和紀警官的關係不知道如何,但是她此時的悲傷像是失去了自己最好的朋友一樣。

任何安慰的話在這一刻都顯得多餘,我拍拍婉君的肩膀:“我們走吧。”

她原還想和秦醫生說什麼,聽到我的話,還是選擇放棄。

與我離開法醫室,一起來到呂警官的辦公室。

呂警官還是老樣子,低頭在寫寫畫畫著什麼,伸手示意我們在一旁座下。

“等我三分鍾。”

整個警局都彌漫在極度悲傷的情緒下,呂警官這裏卻似乎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但是我很清楚,這隻是一種偽裝。

一種人過中年之後,自然而然就會的技能。

不以悲傷的情緒麵對悲傷,這才是一個男人成為了成熟男人的標準。

準準的三分鍾後,呂警官將手中文檔推到一邊:“直說吧。上頭給我下了死命令,三天之內要我抓賀文雲歸案。”

意料之中,賀文雲顯示逃獄在先,又連殺兩名警員,已經觸動了警方的底線。

特別是昨日襲殺紀警官,他的行為是對警方尊嚴的挑戰。

我想呂警官的上級應該已經批準他動用一切資源抓捕賀文雲吧,甚至允許不抓活的。

“但是我想在明天日落之前就抓到他。”呂警官說著,從抽屜裏拿出一張遺照放在桌子上:“老劉的老婆說,她明天會來取這張照片。所以我咬在明天日落之前,就讓他關進監獄裏,然後等待法官的審判。”

呂警官說的平靜,口語卻是一字一頓,每一個字都像是從鼻腔裏發出來的,充斥著怒意。

“所以,你一定要幫我,幫我實現我的承諾。”呂警官直視著我道。

“我會盡力......”

“我要的不是盡力。”他話音一轉:“雖然你們是東城那邊來的,但是東城那邊也有我一些朋友。你不是一個普通的警察。”

話音落必,呂警官拿出一疊文檔,示意我拿去看。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起身將文檔拿到手中,翻看開始,我隻覺得自己背後在冒冷汗。

“你調查我?”我不禁道。

文檔中都是過去我參與過的一些案卷的記在,雖然有部分偏差,而且內容不全,但每一個案子都與我有關。

“不,這是東城分局的內部檔案,我隻是托關係拿到了手而已。你手裏這是個備份,至於原件,到底是誰整理的我也不知道。”呂警官解釋說。

他說的是真話嗎?

這份文檔絕非特殊部門的內部檔案,因為其中一些案件的內容並不全,包括黃蓮聖母邪教案在內,大多隻有一些警方人員參與的內容紀錄,前因後果都沒有記載在其中。

如果呂警官說的是真的,那就代表東城分局內部有人在調查過,並且已經調查了我一段時間,不然是不會積累出這麼多資料的。

呂警官鼻息粗重了一些:“光看上麵的案卷,我基本靠可以肯定。你不是普通人,雖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有什麼本身,但現在都不是你應該隱藏的時候。你應該知道,他的目標本來是你身旁的小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