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
直到看著數百村民手持各種農具再次靠近時,我才從震驚中反應過來。
“帶著他!往樓上跑!”
婉君和那名還在因為自己走火而發呆的警察,好像聾了。聽不見我說話一樣。
等我猛拍兩人肩膀,他們才反應過來,反手拘著賀文雲迅速往樓上逃去。
而那些農民,見到我們要逃,也不再遲疑,大喊大叫著衝上前來。
這次誰還管停在正門口的警車,直接搗碎窗戶玻璃,踩著玻璃渣便衝向我們。
人若是真想要殺人,除非是已經習慣了殺人的冷血殺手,否則雙眼必定會因為心髒狂跳而出現“血筋”。
俗話說,殺人殺紅眼,就是因為雙眼因為興奮充血才有的特殊現象。
而此刻湧進來的村民,無一例外不是一雙紅眼瞪目,手裏平日幹活的農具,此刻全成了要人性命的武器。
“往三樓跑!不要停!”
我一邊吼叫著,不時回頭看追上來的村民。
我們畢竟還拖拽著一個賀文雲,上樓的速度並不快。可那些村民人太多了,以至於大樓內的樓梯顯得著實狹窄不堪,反倒致使他們互相踩踏,比我們更慢。
即便如此,也不敢有絲毫停歇,直躥入三樓的管理員室內,鐵門緊緊鎖上,我這才安心。
“沒用的。”賀文雲卻在此時一臉怪笑道:“你以為這裏是銅牆鐵壁啊?看看那邊。”
他戴著手銬,沒辦法用手指,便拽著下巴超一側掛著厚麵壁的牆壁指去。
我量他現在也耍不出什麼花招,直步上前將擋簾掀開。
不掀還好,掀開瞬間就覺得心涼半截。
本以為管理員室有鐵門擋著,隻要我們不出去就能保安全,誰成想棉被竟然隻是單純掛著擋風用的,被子後麵根本隻是牆壁的豁口,直通另外一間屋子。
我所有一看,管理員室內貧瘠的家具,沒有一樣能用來擋牆的。
“這裏不行,得再換個地......噓......”
此時再換地方,時間已經來不及了,幾百村民圍上三樓,我們已經沒有逃跑的空間。
隻能心下一橫,對婉君道:“保持安靜,別出聲。”
而牆外人聲攢動,各個都是火氣爆棚,殺意滿揚。
這些村民肯定也沒有進過萬國大廈,未必知道這麵牆上有豁口,在他們發現之前,我們還有點時間。
“我說什麼來著......”
不停賀文雲話說完,我回手便是一個巴掌,因為用力沒有控製好,他人整個被我扇飛出去,撞在床榻上才停止身形。
“呸!”他吐出一口血,臉上表情卻沒了剛才的囂張。
我見他清醒著,再上前抓住他脖子的衣領:“你對這些村民做了什麼?”
村民認識賀文雲才一個禮拜不到?怎麼可能為了他糾集幾百上千人圍攻我們?
這麼多人圍在這裏,別說他們是老百姓,我不能動手殺人。就算真的以正當防衛的形式組織他們,雙拳難敵四手,我又能對付幾個?
婉君和周曉身上帶的手槍算起來也就三十發子彈不到,可他們的槍口真的敢對向外麵那些村民嗎?
除了逃跑和躲藏,我此時已想不出任何辦法。
“我做什麼?我什麼都沒做。”賀文雲被我一巴掌扇的發暈,眼睛半天聚焦不在我身上。
“是精神控製?還是洗腦?”我不信賀文雲的話。
賀文雲自己當然不會奇門異術,可是他那位已經成了鬼魂的伯父很有可能會。
賀文雲的伯父還活著的時候,與城隍廟的方丈和江原都還算有一些交集,從他們那裏偷學某種術法,或者得到什麼異器控製心神,也不是沒有可能。
賀文雲卻還是再次搖頭道:“跟我有什麼關係,外麵那就是群瘋子。”
從賀文雲的眼神來看,他並不像是在說假話,我甚至能感覺到賀文雲很害怕外麵的村民。
賀文雲現在大可大喊一聲,說出牆上豁口的事,然後將村民直接吸引過來,可是他並沒有。
事實上剛才在樓下,賀文雲甚至擋著村民的麵承認了自己的罪行,那時候他看起來並非有持無恐。
所以村民壓根並非是要救賀文雲才聚集在此的。
賀文雲也壓根不希望被村民們救回去,所以才甚為配合我們。
至於原因,我從賀文雲這裏是得不到的,也不可能問那些村民。
我鬆開賀文雲的衣領:“必須要想個辦法先把賀文雲弄走。”
我看向呂警官派來的那名警察,這位叫周曉的警察剛才擦槍走火,射中了一名村民,生死未卜,現在整個人都處於半呆滯的狀態。
他這樣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