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押運車離開,婉君跟我一起往曾警官所在的田裏走去。
“我們這麼做是對的嗎?不把真相說出來?”
婉君是相說宜風的死,不應該算在靜安尼師的身上。如果捅破了婉君所謂的真相,那麼整件事的結果將大為不同。
真相重要,還是結果重要。
從人類誕生之初開始,這樣的爭論就喋喋不休,從未停止。
我沒有那麼高的道德感,我覺得現在得到的結果,就是靜安和宜清最好的結局。
所以我沒有回答婉君,而是加快在田中行走的步伐。
“喂,你幹嘛不理我?”
“等等。”我示意婉君先不要說話,隨即又道:“你不覺得有些不對勁嗎?”
“是有些不對勁,怎麼他們都看著慌慌張張的?”
我在處理牆下村的殺人案時,曾警官則帶隊將城牆的地下工事徹底掘開,想要從中找到僵屍王暗藏於這裏的理由。
曾警官帶來的隊伍,分出去三分之一的人手在幫我處理村中的案子,剩下的人則應該都在地下挖掘才對。
本應該是井井有條的畫麵,我現在看到的卻是荒亂,還亂之外,還有不知所措。
一定是發生了什麼,我再次加緊腳步走向炸開的地穴位置。
不等我靠近,兩旁帶著防毒麵罩的特警卻將我和婉君都攔住了。
他們就算不認識我,也應該認識婉君。
婉君因為總在曾警官身邊,算是特殊部門的二號人物,也擁有一定的指揮權。
兩名特警卻是將我和婉君一同攔下。
“發生了什麼事?”我忙問道。
兩人帶著防毒麵具不方便說話,隻能衝我和婉君搖頭。
而在地穴裏,不斷有人從內中出來,身上站著泥古黑灰,顯得狼狽不堪。
我心裏暗想,莫非之前的爆炸沒能將所有的黑火藥清理掉,地下又發生爆炸事故。
二十分鍾之前,我們都還在霧水庵裏,就算這裏發生爆炸,我也察覺不到。
然而我的猜想很快便被接下來的一幕否定了。
“快將他送上救護車!”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
就見地穴內用繩子調出一個渾身捆者醫用白布的人,因為身體上下都被蒙著,如同木乃伊一樣,根本看不出是誰。
然而我卻能聽到他的悲鳴聲音。
“啊......啊!!”
低沉,卻持續的時間極長,似乎根本沒有停止的時候。
緊接著,他被人抬到擔架上,迅速送到一旁的救護車中。
隨著他身後,曾警官自己從地穴中爬了出來,見我和婉君正被特警攔著,他上前道:“是我要他們阻止任何人再下去的,你們兩個跟我過來。”
曾警官幾步小跑來到救護車旁,我和婉君也跟在她的身後。
就聽曾警官對著步話機道:“現在還在地下的所有人員都要從裏麵撤出來,隻有十分鍾的時間。”
緊接著曾警官又對另一名特警道:“重新準備炸藥,我要能把地下工事完全炸塌的計量。”
到底發生了什麼?
城牆下的地下工事錯綜複雜,在加上之前已經用黑火藥爆破過一次,想要從中搜尋到僵屍藏在這裏的線索,絕非一天兩天能完成的事情。
曾警官之前甚至下令要將附近進行全方位隔離,怎麼突然又改變主意要放棄研究這裏?
“下麵出了什麼......”
不等我將問題問出口,曾警官反倒是問救護車裏,帶著聽診器的醫生道:“他的情況怎麼樣?”
“很不妙。”醫生一邊說著,一邊略略掀開白布單的一角,露出裏麵那人的左手。
如果那還算是手的話。
我清清楚楚的看到,那隻手上的皮膚像是被撕掉了一樣,露出血紅色的肌肉與脂肪的隔膜,以及清晰可見的手指骨,而指甲則脫落了兩個,還有三片指甲晃晃悠悠的連接在手指指背。
曾警官點點頭,醫生會意的將人重新蓋上。
“全身肌膚損毀超過百分之七十,他現在已經完全失去意識了,是疼昏的。”醫生臉色十分難堪的說:“我從沒見過,也從沒聽過這種情況,我不知道我應該做什麼。”
“做你能做先保住他的命。”曾警官對醫生道。
話說完,曾警官拉著我,又示意婉君跟上。
我們三人來到救護車側麵,曾警官這才開口說:“剛才你看到的是......吳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