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昨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當看到法醫室裏排在地上的十幾具屍體時,秦醫生額頭的青筋都爆了出來。
隻不過是一夜,一夜的時間她的就看到了十幾名朝夕相處的“同事”的屍體,換做是其他人,此刻應該已經崩潰了。
“具體過程我現在還不好說,能告訴你的是他們並沒有死。”我對秦小嵐醫生道。
秦醫生立刻檢查其中一人的鼻息和心跳,然後滿麵狐疑的看著我,好像我腦子有問題一樣。
是我話說的不清楚,當即解釋說:“我這樣解釋有些毛躁了。我的意思是,他們的確是死了。但他們全部都是冒牌貨,是通過某種手段偽裝成現在這個樣子的。至於他們的本尊,已經被營救出來,目前人在醫院接受治療。”
我也不知道自己的解釋秦醫生能接受多少。
我看她深呼吸了幾次,然後翻出一把小小的解刨刀:“你認為他們也是卡巴爾菌的感染者?”
秦醫生曾解刨過一具被卡巴爾菌感染過的屍體,所以她一聽到“假扮”這個詞彙,立刻想到了卡巴爾菌。
但是當她的手術刀在其中一人的臉皮上割下一部分皮肉組織後,立刻否定了自己的判斷:“這並不是卡巴爾菌的。”
卡巴爾菌寄生有兩個特性,第一是必須寄生在死人身上,第二是會完全吸收死屍麵部肌肉組織,然後借菌傘偽裝他人容貌。
這些人身上,完全沒有發現這兩個特性。
他們是活生生的人,所以在自殺後才會噴濺出鮮紅的血液。其次他們的皮膚組織絲毫沒有出現萎縮現象,表皮也並沒有菌傘寄生。
“我來找你也正是這個原因。”我對秦小嵐醫生道:“我希望你能幫我找出他們身上的秘密,為什麼他們是怎麼易容成別人的,我需要一個答案。”
這份工作本應該有特殊部門的專業法醫來完成。
但是所有死者都是西城警局的人,在東西警局尚沒有進行溝通的情況下,西城警局隻知道自己的警員被東城警局的警察打死,卻還不知道這些人都是假扮的警察。
曾警官目前還在調解雙方高層,在東西警局高層的意見沒有達成一致之前,屍體是不能離開西城警局的。
我現在能依靠的,也隻有秦小嵐醫生一個人。
“你說的是真的?他們......他們的本尊還活著?這些並不是他們?”
越說越繞口,越繞口越不知道該怎麼表達。
但是秦小嵐醫生的意思我很明白,當即點頭說:“我保證你麵前的屍體,並不是你認識的警員。”
秦小嵐醫生這才開始活動手腕,她不願意再解刨自己同事的屍體,所以她必須要確認這些人並非真是她的同事。
“把他抱上來。”秦醫生戴上口罩,並向我吩咐道。
見我發愣,她又道:“難道你瞪著我抬他上來?”
我反應過來,連忙抱起秦醫生指著的那具屍體,抬上解刨台。
人死之後,身體重量不再會平攤,反倒會讓人感覺重了許多,就連我抬著都氣喘籲籲,更不要說秦醫生了。
平時抬放待解刨的屍體,都是從一個停屍推車直接挪到解刨台上,那是水平移動,自然輕便很多。
放好屍體,我正要推到外麵,秦醫生卻說:“你要去哪?”
“你平時解刨,不都讓我在擋簾外麵等著嗎?”我回答道。
男法醫和女法醫在這方麵也略有區別,特殊部門的那名法醫,從來都是很興奮的一邊解刨一邊給我講解屍體的不合理之處。
而秦醫生則總沒有讓我直接看過她解刨動作,每次都是將我趕到擋簾外麵,隻能透過擋簾上的陰影大致看到秦醫生的解刨手法。
也許秦醫生這樣做是不希望給人留下她手持解刨刀開膛破肚的可怕印象。據我所知,秦醫生到現在為止連男朋友都沒交過,其中很大的原因就是她從事的職業是絕大多數男人不能接受的。
“不需要,你就站在這裏。”秦醫生的聲音隔著口罩傳出來,略顯沉悶:“先幫我把屍體的衣服脫下來。”
說是脫,她卻給了我一把剪刀。
死屍的肌肉十分僵硬,如果按照正常的方法脫,是根本脫不下來的,隻能剪開。
我自上而下將屍體身上的衣服和鞋襪全數“脫”掉,剩下一具留著胸口彈孔的裸白屍身。
“從角度看,他是被人在近距離擊斃的。”
“他的身體粗壯,但是脂肪比較多,很少運動,飲食也不健康。他的左右兩手都有皮屑,應該是在死前曾和人搏鬥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