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下意識的想要說話,但是半天隻吐出一個字,這一個字還一點也不清楚。
緊接著就聽到旁邊一陣慌亂,先是水壺摔在地上,然後是椅子,最後是人。
溫水濺在我的臉上,我想轉頭看過去,但不知為什麼脖子僵硬的像是被凍住一樣,根本不能動。
我身旁肯定有人,這一點是可以肯定的,會是誰?
我正這樣想著,一張臉慢慢靠近我的眼睛。
雖然我隻睜開一條眼縫,但是視線依舊能看清眼前的麵孔。
隻是看見這麵孔的瞬間,我立刻覺得淚腺決堤。
“月......月......”
就是無法說出“月兒”這兩個字。
我怎麼會看到月兒?這是夢嗎?我現在身處幻覺之中?
雖然在幻覺中看見自己最惦念的人,但是自己不能動也不能說話的狀態,怎麼能讓我有臨死前的釋懷?
月兒看著我不說話,她的眼角在抽動,和我一樣也想哭。
但是她很快忍住,然後扭頭便走,留下急匆匆的腳步聲。
“去......去......”
你要去哪?月兒!你要去哪?
我想要掙紮著做起來,身體的每一寸肌肉卻都不停我的使喚,我的感覺如同鬼壓床,能動的隻有嘴角的一點肌肉和眼皮。
不斷湧出的眼淚把我的雙眼全部模糊,什麼也看不見,也什麼都也無法思考。
月兒離開的一瞬間,給我的打擊,竟然比我陷入絕境還要打。
可是很快,我又聽見腳步聲匆匆而來,隻是這一次腳步聲十分的密集,並非是一個人。
緊接著有人將門打開。
“王女士,我知道您的心情。但是您必須要了解,這已經是您這個禮拜第十二次說看到先生有清醒的跡象。我必須得提醒您,如果您再這樣,我得取消您進入特護病房的資格。”
聽說話是個男人,口氣很像是醫生。
他口中的王女士,大概是月兒。至於說的先生,那應該是指的是我。
清醒?什麼意思?
在今天之前,我一直在鬼蜮之森裏掙紮求生啊?
耳又聽到月兒的聲音:“醫生,這一次是真的,我剛才聽見他說話了!”
“說話?唉......”醫生歎氣道:“我不應該這樣說,但是他的腦思維活動已經停止超過一個月的時間。他現在的狀態甚至連植物人都算不上,我認為您先生恢複意識的幾率低於百分之十。”
這名醫生一邊說著,一邊來到我的身邊,先是捏了捏我的手腕肌肉,然後拿出自己手電筆,對準我的眼睛。
“王女士,我真的建議你回去休息一段時間。您先生的病不是一天兩天會好的,可能需要一年,甚至十年以上的......”醫生忽然愣住,嘴巴像是生鏽了一樣,嘴唇在上下起合但就是說不出話。
“醫生,你怎麼突然不說話了?”這是月兒的聲音。
“不,不會吧。”醫生一手拔開我下垂的眼皮,一手在我眼前左右晃悠著手電筆。
我的眼睛收到光線刺激,眼淚再次流了出來,視角也在隨著手電筆左右移動。
醫生連忙鬆手,大叫一聲:“告訴主任!十二號特殊病人有反應了,立刻準備檢查!”
聽到這裏,我大略猜到了一些現在的狀況。
我應該是在醫院裏,而且昏迷了有一段時間,這段時間的狀況很差,甚至連植物人都算不上。
可我最後的記憶是自己被鬼蜮之森中的巨獸吞入口中,然後落進了某個白色的光圈之內。
難不成那光圈是個傳送門,將我送回了家?
但我為什麼會在病床上躺了一個多月呢?
是不是光圈將我傳送到了高空,然後我摔成了植物人?四肢不能動,也是因為摔得肢體骨折。
可我怎麼沒有一丁點自己從高空墜落的記憶?
“我......我......”
隻能說出一個字,我的嘴巴機械式的張合,就是說不出連貫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