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福萊說的男女混住,並非是男性犯人和女性犯人可以混合住在一起,而是同一所監獄裏有兩個獨立的分區。
雖說複興監獄的防備並不完善,但它畢竟是一所監獄,我不認為女牢裏的犯人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移動到宋德所在的牢房一邊。
更讓我覺詫異的,則是扔在兩名死者身邊一把修長匕首,看上麵的斑斑血跡和卷掉的刀刃,這應該是凶器沒錯。
而從凶器掉落的位置來看,似乎這一男一女兩名死者是互相殺害身亡的,更準確的說,是女死者先刺了男死者一刀,然後男死者將女死者刺死並且毀容,最後自己也因為失血過多而死。
當然,這隻是表麵現象。
“我認為你們的搜查做的不怎麼仔細。”我對旁邊的幾人說道。
這些人是曾警官的上級派來的搜查員,頂替了特殊部門鑒識人員的工作。
可但就專業水平來說,他們的水平遠不及特殊部門的鑒識人員,感覺是空有其名。
“你什麼意思?”身體最壯的一位站出一步:“我們搜查工作不可能有問題,即便是有疏漏,也是屍體沒有解刨的情況下,有些內在情況無法判斷。不然,你當我們這些從消組出來的人,是吃幹飯的?”
消組?如果不是他親口說出來,我還真猜不到。
我隻有印象是特殊部門剛成立的時候,曾從曾警官那裏聽他說過。特殊部門隻是省級機構,官稱叫做“特殊案件緊急處理部”,不過對外統一叫做特殊部門,這樣的稱呼不容易查證,能夠隱藏特殊部門的存在。
特殊部門並不是憑空由曾警官一個人創建的,事實上特殊部門的人員規劃以及事件處理模式都是根據一個更為龐大的部門模仿建立的,這個組織就叫做消組。當然,叫做消組,也是為保密考慮,它的官稱我並不知道。
怪不得婉君說這些人大有來頭,他們可真真是特殊部門的上級,而是還是直屬上級。
聽那壯漢不服,我這便說道:“你們的屍檢結論裏認為女死者是被這把凶器的刀把一麵毀容的是吧?”
“是的。”壯漢點頭說道:“我檢查過凶器的刀柄,上麵有明顯的人體組織,不可能有錯。”
我搖頭說道:“但我認識女死者的臉,其實是被人用手指毀容的,不僅如此,還是在她活著的時候。”
“你說什麼?你憑什麼這樣說?”
語出驚人,自然會引來質疑,壯漢的反應異常強烈,其他人也都皺起眉頭。
看來是不打他們的臉是不行的,當即再說:“你們看這裏。”
我捧起女死者的一縷頭發,指著其中打結的部分。
壯漢靠近一看,說道:“不就是血凝固在她的頭發上嗎?這能說明什麼?”
瞧他沒有悟性,我隻好將那一縷頭發整齊的擺好再放在手上:“是血凝固的血痂沒錯,但是你們看這形狀,明顯是手的指印!”
說罷將手裏頭發一抖,發絲歸位,原本看似雜亂的血痂正好拚出一大拇指和食指的形狀。
我再掀開蓋在女死者臉上的白布,將頭發指印對上死者臉的一側:“你們看,她眼眶位置的雜亂傷口,現在看起來是不是像一個人用手指按壓她的眼睛,但是因為偏力,導致手從她的眼眶位置劃下,這才將血染在她的頭發上。”
我見過各種慘人的害人手段,然而這樣用一雙手活生生壓摳出一名女性的眼珠,再橫向刮爛女人臉的手段,我還真是第一次見到。
凶手到底是個什麼樣人的,他如果不是對這名女性懷著刻骨仇恨,是不可能做到這一步的。
如果說我來時對這案子隻有三分興趣,現在已經有九分了。
“真!還真是!”壯漢目瞪口呆:“我,我怎麼會犯這樣的錯誤,漏掉這麼重要的線索?
見他如此自責,我也不好再數落他什麼。一旁婉君上來問我:“怎麼樣,這案子你有幾分把握能快速破解?”
“五成。”我聳肩說道:“我猜這叫宋德的人,除卻他騙子的身份之外,肯定還有另一層身份。不然消組的人也不會大張旗鼓的出來接手。而且我不認為消組的人會告訴我宋德的真實底細。如果這件凶殺案與宋德的真實底細有關,那這案子是破不了的。不過我想,案子的關鍵,還是在這女人的身上。”
婉君一頓隨即說道:“你跟我的想的一樣。雖然不知道這名女死者是誰,但凶手一定是十分恨她的,恨不得咬毀掉她整張臉。而宋德雖然也死了,可隻是被一刀叉胸,流血致死,兩個人的死法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