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是憨厚老大哥形象的劉旺,突然暴火,寢室內的氣氛驟然凝固到冰點。
朱旭忙捂住自己的嘴巴點頭,額頭上已流下豆大的汗珠。
卻是不等劉旺再說什麼,有門閘打開的聲音,我們幾個趕緊跑回自己的床位。
監工開門探看,見沒有異常,這才把閘門又重新關上。
耳聽門外腳步聲遠去,又聽劉旺在手撕什麼東西。轉頭就看見他將剛才的表單撕成無數碎片,全都塞進床下的垃圾桶裏。
“劉,劉哥。你不幫梅芊他了?”
“是他自己命不好,大家夥有心無力,將來怎麼著,隻能看他自己的造化。”
劉旺說完,頭往牆根一轉,也不再說什麼。
朱旭和尤仲甚至立刻裝睡,一免此時的尷尬。
也就是我一個人,睜著眼睛,回想剛才聽來的話。
朱旭話未說完就被劉旺攔住,他要我當心什麼?劉旺攔他時,有偷偷看我一眼,這一攔顯然是不像讓我知道什麼。
同是債徒,我和他們之間的分別,主要是我身上背負的債務數額太大。不過有一點很是奇怪,按理說背債的底線是二百萬,如果背債超過底線,應該是會安排更為繁雜和危險的工作,可為什麼我現在還是在跟劉旺他們一起工作?又或者說梅芊和劉海並不是單純的失蹤,而是因為無力償還債務而被帶走了嗎?
這樣再想,失蹤的劉海和梅芊隻有一處共同點,劉海本就是病入膏肓,而梅芊則是在昨天夜裏突發感染,也一樣病危。會不會是在醫生斷定他們已經完全沒有勞動能力,也就是完全喪失償還自己身負債務的能力,這才被......
心想此處,我腦海中又蹦出另一個念頭。
雖然我還有問題沒從劉海那得到答案,但是為追尋他浪費時間,真的值得嗎?也許明天,我應該直接逃離這裏,那本《摘異經》並非孤本,隻要用心找,兩天的時間裏應該足夠再找到一本,也能拿給阿泰交差。
心中如是想著,我進入睡眠狀態。
可是這一覺我卻睡的一點也不踏實。雖說女人才談得上第六感,可不知為什麼我總覺得劉海和梅芊所去的地方,也許能解開我心中的另一重謎團。
賀文雲為什麼要將我丟到這裏,總不至於是要我無故背上巨額債務,想著我一輩子困死在這裏。
起床鈴聲響起,我猛的睜開眼睛,心中在幾番猶豫之後,終於做下決定,我要弄明白劉海和梅芊失蹤去了哪裏,還有賀文雲將我送至這裏的真正目的,以及地下工程到底屬於誰,又是要建造什麼出來。
簡單的洗漱之後,我跟隨著劉旺等人,穿梭在上工的債徒之中,到門口位置可以領取工具,然後再被監工帶至施工的地點。
既然劉海和梅芊都是在醫務室裏失蹤的,那我就應該再到醫務室一趟。
可是梅芊人已經不在醫務室,劉旺和監工都表示不過不會再讓我去醫務室,看護病人的借口也沒辦法再用。
這樣想的話,想要進醫務室,隻剩下一個辦法,就是讓自己受傷,而且是受重傷。
但是我怎麼才能讓自己受重傷而且還不被懷疑成想要逃工呢?
“我幫你啊。”
耳邊忽聽一個清朗的聲音,再左右看,都是穿著工裝正領取工具的人。
我大概是還聽吧?或者是太過在意,所以把別人的對話聽到自己耳朵裏。
沉沉心思,我推著堆放工具推車來到施工地點。一到地方,我不由的灰心。
前一次梅芊受傷,我們是在一個剛剛開鑿還未完全加固的位置。或許是因為地鐵走過,也可能是地殼運動,總之輕微的震動就導致墜石,把梅芊砸成重傷。
而就在我想著要受傷的時候,監工這一次卻把我們安排在一處已經上下鋪設好水泥的地段,除卻兩旁的工人架之外,就算有石頭掉下來也隻會砸到上麵的鋼筋水泥。
也不能指望三米高的工人架會掉下來什麼東西足以將我砸傷,一般的器械就算能在我身上留下血傷,隻要傷口不夠大,不等醫生檢查,傷口就會在上古圖騰之力的作用下,徹底修複。
今天的場地不行,就得再多等一天。可明天就是我和阿泰約定的最後日期,看來我想不爽約都不成。
心中默念,阿泰不要怪我,這又定下心神打算重找機會。
然而求安全的時候,危險不期而至。求危險來時,反倒又安全的連一絲受傷的可能都沒有。
上午的勞作已經接近尾聲,結果我沒有找到任何讓自己受重傷的機會。
“該收工吃午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