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氏一大早起來細細查看了多寶和錢大壯的情況,發現一切無事之後才幹活兒去。
喬主仆二人似乎很清閑的樣子,很早就起來挺立院中閑看天上雲卷雲舒,錢氏本想招呼他們,但發現自己實在不知道說啥子,而且她怕喬問起錢多寶昨晚上發生的事情,所以強扯出一個笑臉說了句“別客氣,把這兒當自家一樣”之後便果斷溜了。
錢多寶中午時分才悠悠醒來,她睜著一雙空洞的眼麵無表情地盯著紗帳頂,不知在想什麼,或者什麼都沒有想。
趙鎮之晌午時分偷偷溜過來看錢多寶,但是多寶隻是睜著眼不理他,仿佛陷在了自己的世界裏不能自拔。趙鎮之看了既心疼又心焦,真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這個戰場上讓人膽寒的將軍此時竟有些微微的害怕。他看著麵容憔悴的錢多寶,忽然一字一句清晰道:“寶寶,你等著,我給你報仇,很快就能報仇!”
顯然這話起了作用,錢多寶呆滯的神情動了動,她的睫毛撲閃了一下,似乎又活過來了,趙鎮之見狀偷偷鬆了口氣,還好還好。
“寶寶,現在不是自暴自棄傷心懊惱的時候,那個設計你的人正躲在一旁準備看你的笑話,所以你要起來吃飯,要養好精神,今晚將有一場好戲,你一定要來,我會讓你親眼看看那個膽敢傷害你的人是什麼下場!”趙鎮之一想到辛雅琪就一陣咬牙切齒,一個女人,怎麼可以用這麼齷齪的手段去毀了另一個女人的一生。
他行軍打仗無數次,當然見過各種各樣淒慘的場麵,當他還是個需要靠殺戮衝鋒陷陣建功立業的小兵時,當他們的隊伍攻下一個城池時,總有很多控製不住自己欲望的男人隨便拉些女子就地解決自己的需要。
開始的時候會覺得無比惡心,不忍目睹,到後來看多了自己竟變得麻木不堪了,再然後他就隻是將目光從那些個起起伏伏的身子上掠過,然後轉向別處。
沒有哪個場麵讓他像昨日見到的那樣肝膽俱裂,震怒非常,於是他撲上去便狠狠揍了張正苗。他發誓,自己一定要找出真凶,替多寶討回這筆賬。
“你……知道……他是……誰?”錢多寶因長時間沒喝水的唇有些幹裂,她的聲音很低啞破碎,似一張老式的手風琴,嘎嘎而響,“告訴我……他是誰?”
趙鎮之看著明顯顫動身子的錢多寶,伸手將她抱在懷裏:“寶寶,到時候你就知道了,你一定要來!”
錢多寶經過昨晚的事情已經對男人的擁抱非常的厭惡甚至痛恨,她本來如灰的表情在趙鎮之伸手的瞬間變得慘白無比,這樣的觸碰逼著她把昨晚不好的記憶全部召喚了出來:“啊——你走開!走開!”
驚恐,無助,絕望的表情一一從多寶的臉上閃過,尖叫著,掙紮著,她的力氣大的有些嚇人。趙鎮之差點兒被她從床上推了下去,但他知道自己現在無論如何都不能鬆手,一旦錯過了這次機會,自己隻怕往後再也沒法靠近她半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