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情竇初開(1 / 1)

春末初夏,景色依然春意盎然,萬物開始生長,與此同時正是人們紛紛踏青的時節,同時各家哥哥妹妹們也開始陸陸續續的情芽萌生,於是就便成了發生各類流行性曖昧故事並發症的最佳時候。

背井離鄉,生離死別,棒打鴛鴦等等等,各式各樣的故事情節年年上演。但這些個少爺小姐們都沉迷在你儂我儂的綿綿情誼中,顯然沒有意識到這一重要性的發現,於是各種淒美的愛情故事依然持續發展,且無限期循環。

在我十三歲的這個花季雨季般的青春期裏,我和一般少女一樣,也有了愛情的萌芽。

這年春天,六斷的長老要我們身體力行的觀察一下丘山的山貌地形,說是將理論知識運用到實踐之中方能辨真偽,觀察完後順便回來寫篇心得。

領導就是領導,有些話你光聽著就覺得冷的身上掉疙瘩,而他們竟然可以臉不紅,心不跳,氣不喘,出口成章,一氣嗬成,將話說的左右逢源,滴水不漏,不愧是高中自有高中手。每每聽到這番激情昂揚,振奮人心的陳詞時,我和歲莫隻能默默的豎起中指,來表達我們內心中的小激動。

其實,這不過是上級每年給每個宮殿下達的指令,每個門派每年得要上交一份年檢報告。這也真難為了這些小老頭們,試想一下你若看到七八個年過花甲的老人,每天上竄下跳,偶爾還得來個後空翻,就為了看一下上山的樹木有沒有人來偷過,山崖下哪個遊客不慎跌下殘留的遺物,山腳有沒有人被炸過山。許是上級都覺得這對一個大半截都埋進土裏的人來說,實在是過於殘忍,於是我們義不容辭的擔當起了這一“重要性任務”的先鋒隊。

本來理所當然我和歲莫是一組,但是由於歲莫昨夜拉了幾十遍肚子,連如今下床都成了問題,六斷宮長老本著人道主義精神,不得不調整人數重新分配,將我和一個叫未晞的人分到了一組。

我拿著手裏的簽細細的看了看,對著慘白著臉的歲莫道:“嗯,你不去了,我很難過……”

歲莫原本黯淡的眼,忽然升起熠熠星光。我伸手安慰安慰他,不緊不慢的接著道:“我很難過下去,不知道荀師父會不會為我多備些幹糧,準備一個人的量,我怕不夠吃。”

歲莫說:“葉子,你有沒有聽見?”

我伸手摸了一塊桂花糕送入口中,咕噥著嘴問他:“什麼?”

歲莫用手指了指胸口:“劈裏啪啦,心碎的聲音……”

我看著歲莫,臉被憋的通紅,手不停的撫摸著胸口,那裏“咚咚”狂跳。我抓起桌上喝剩的半杯茶,狂飲而下,費了半天的力氣才將噎在胸口的桂花糕給吞下,臨了還不忘噴了歲莫一臉的漱口水。

“看在愚蠢的分上,就不說你什麼了。”說罷端走桌上剩餘的桂花糕和糯米團子,頭也不回的朝屋外走去:“這個,就當你調戲良家民女的安慰費了。”我看著懷中兩盤糕點,眉頭皺的老高:“唉,兩碟才這麼一點,怎麼夠吃呢……”我攝起一塊拋入口中,香濃四溢。

第二日天不亮,我便洗漱裝備好,帶好裝備,來在六斷宮門東邊等那叫未晞的人。

命運是個很神奇的玩意,在我活著的二十多年裏,他充分詮釋了什麼叫命途多舛。我在想若是那時我知道即將出現在我麵前的這個人,是如何改寫的我以後命運的話,或許就算是歲莫躺在床上拉成了個活死人,我也要拖著他一起去爬山。但是很顯然,我沒有預知未來的能力,於是故事依然按照它本該有的軌道運行下去。

黎明才退,旭日將升,東方泛起一片火紅,餘暉映在朝露之上,散出五彩之色。旭日冉冉升起,霞光四射,我抬手遮住眼,透過指縫看去,遠處一道挺拔的身影從那霞光中走出,白色的衣,黑色的發,雙手負背,不疾不徐緩緩走來,而就在那一刻,那人就這般毫無征兆的走進了我的視線。

我驚的忘記了呼吸,睜大了雙眼隻這樣呆呆的看他。

那人的身線修長,閑散的站霞光之中。完美的下頜線,流暢華麗,勾勒出欣長的頸項。白色的膚,紅色的唇,相得益彰。高挺的鼻梁上,一副銀箔製的麵具遮住了半邊臉龐。麵具下是一雙璨如星翼的眸子,正有意無意的看向這邊。

忽然想起不知在哪裏看到的詩:蕭蕭肅肅,爽朗清舉。大約形容的便是這樣吧。

多年後我忘了初見他時的模樣,隻記得那天,晨光熹微,東曦既駕,日薄東山,晨風習習,有一仙人,白衣黑發,不紮不束,自那霞光中緩緩走來。他的身上,罩著一層金色的光,迷迷蒙蒙……

我突然知道了什麼叫作心悸。隻是那時的我心如鹿撞,以為是被美色所惑,將自己的那個心裹在了這個錯覺之下,直至多少年後,才始知怕是那個時候,那一刻,我便將自己的身心都給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