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葉子,我從不知你還有幾把刷子。”最先開口的是荀師傅,隨行的幾位師兄也認真的點點頭,表示讚同。
我撇了一眼:“是,沒幾把刷子,我能安安穩穩的活到現在麼。”
荀師傅說:“小葉子,你說話不負責任,這話說的好像你荀師傅我像個人販子似的。”
我沉吟了一會道:“確實是個人販子。”
荀師傅被氣到,指了指身後的六斷宮長老:“來人,放長老,咬她。”
六斷的長老,暗恨的瞪著荀師傅,氣的說不上來話。
忽然荀師傅一個蹦子蹦到我跟前,拖著我的腳驚叫道:“小葉子,你這是怎麼了?”
一行人這才注意到我是個傷者,紛紛圍了過來。我涼涼的道:“是了,剛入被紫竹林時,不知什麼東西給蜇了一下,未晞替我處理好了。”我指了指一邊坐著的未晞。
未晞對著眾人點點頭:“她的傷勢應該不礙事,隻是體內還有些餘毒未清。”
眾人在聞見“紫竹林”時,皆是一震。我不明的看向荀師傅,他卻不知何時風騷的靠在樹邊上,眼睛盯著未晞:“你怎麼會知道紫竹林這條捷徑?”
未晞卻隻回了兩字:“碰巧。”
荀師傅還要待細問,旁邊的六斷宮長老忽然接話道:“我告訴他的。”不知道為什麼,自從他見到未晞的那一刻,似乎有些東西在他們之間流動,這種不明的感覺另我感覺很是被動。
荀師傅還得繼續要問,我卻拽了拽荀師傅的衣服:“荀師傅,我餓了。”
荀師傅將打量未晞的眼收了回來,轉身越過六斷宮的長老,打橫將我抱起:“走,師傅回去給你做好吃的。”
我越過荀師傅的肩,本想給未晞安心的笑容,荀師傅卻將身上的披肩扯起,將我裹在了懷裏,隻露出了個臉供我呼吸。不滿的撇撇嘴,卻在聞見荀師傅身上淡淡的酒香時,打了個哈切,沉沉睡去。
我本想在我醒來時,去找未晞和他商量著,雖然是私定終身,但禮節還是不能少的,起碼該找兩家家長坐下談談,例如什麼時候成親?婚宴在哪擺?要擺多少桌?……
在我還未來的及列出清單同他商量,回來的第二日裏歲莫從外麵回來告訴我,未晞走了。
我說:“歲莫,這個玩笑不好笑。”
歲莫道:“你看我的樣子像嗎?”
“你長的樣子本就感覺像在開玩笑。”我躺在床上,吃著荀師傅為我做的蓮藕粥,隻是有些食不知味。
歲莫恨的癢癢,從自身背的小包裏抽出一條白色的裙子,扔在了床上,拂袖離去。我盯著那條白色的裙子,一時間不能相信他真的就這麼走了,還這般悄無聲息。
腳傷全愈後,我又去六斷宮打聽了幾次,在六斷長老煩的把我轟出門之後,我隻得了個“他家中有事”的理由。於是我終於確信他走了,且沒有留下隻字片語,心更加的惆悵。
以後有段很長的時間裏,我都茶不思飯不想,這嚇壞了荀師父和歲莫,他們用整天擔心著太陽是不是真的要從西邊升起,每日都在做末日逃亡的演習。後來我從歲莫翻給我看的大師兄的小說中了解到,大抵春意萌動時便是這個樣子,隻是我這春意還未生芽前,便脆生生的戛然而止了。
我把中間的事情後來說給了歲莫聽。
歲莫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所以你就這麼輕易把自己給送出去了?還是倒貼門的?”
怎麼能說“送”呢?這詞委實不太好,雖然我們算不得兩情相悅,但到底有過定情性物的,我說:“我們隻是私定了,但他還是要來提親的。”
歲莫無可救藥的看著我:“拜托,我知道你的智商不高,但你的情商能不能高點,你這樣,很掉我的身份。”接著,歲莫給我補起了長篇大論的愛情知識。
我無視歲莫的一番理論,但或許他有一點是對的,就是我不確定未晞是不是真的喜歡我。而我在還未開始的情況下,就將自己終身打包送給了他,而簽收的人有可能會有拒收的權利,而我卻沒辦法處理退貨。
此後的幾年裏,我一直在尋找未晞,動用了荀師傅所有的資源,卻也是無功而返。不記得是誰說過,一生之中一定會遇到某個人,他打破你的原則,改變你的習慣,成為你的例外。我不知道我堅持了那麼久,隻是為了驗證歲莫的那番謬論,還是給自己討個說法。我不確定這故事是偶然性中的純粹性,還是必然中的偶然性,但無論是什麼,我都要等待這個故事的結局,這是個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