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殺手(1 / 2)

洗塵衿,顧名思義洗盡鉛華,落盡繁華。一看就知道組織的頭頭是個有文化的人,比那些個鳳來樓,鶯花摟要文雅的多,但兩者的性質不可比較,雖然都是宰人。前者用刀,後者用人。

殺手這個高危職業的盛行,一半是迫於市場需求,一半是政府扶植。前者多半稱為殺手,後者多半稱為特工。但不管如何,前提都要出資培養許多合格的殺手。

以前歲莫經常問我:“為什麼殺手喜歡殺人?怎麼有這麼變態的職業存在?是不是每個殺手都是家裏被人殺光了?還是喜歡這樣喊打喊殺的生活?還有為什麼你們女孩子放著我這樣的大好有為青年不嫁,偏偏喜歡嫁給殺手?難道她們喜歡被虐?”

我說:“有你這樣的思想,說明你更變態。”

其實殺手也是人,之所以他們不把別人當人好好對待,是因為他自己從來沒有被當做人好好對待過……所以,傷人的人,其實是可憐人。隻是這種可憐很少有人看見,因為這是殺手的致命弱點。

作為全國獨一無二最好的暗殺組織,自然接到的任務是沒有失敗的,倘若有失敗那也不能叫失敗,隻能叫暫時緩置。因為信用是很重要的,尤其在殺手行業當中。

十五歲的竹九醒來時以被置入了一座鐵籠中,裏麵有許許多多的人。都是她不認識的人,卻大都和她年紀相仿。她蕭瑟著身子躲在牆角一處,像一個無助的孩子,顫抖著身子,借著微弱的光打探裏麵的人。這些人沒有什麼麵部表情,與其說沒有不如說不會。不會哭不會笑更不會痛,鐵鏈磨在腳踝已經磨出了血,他們卻毫無知覺,連眉毛也未曾皺一下。

鐵牢裏的人來來去去,有的來了便再也沒有出去,有的人出去了便也在沒有回來。

那樣的惶恐席卷了竹九的身上,若置身獨處在一方波濤洶湧的大海中,悲催的是你還沒有漿,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滔浪卷來,拋高摔下,在拋高再摔下。你什麼也做不了,什麼也不能做,唯一能做的是雙手握住船身,死死的,用力的握住。

用竹九的話說,那時的她怕極了,她希望有個大英雄來救她,不管這大英雄是誰,哪怕是個街頭賣豬肉的老王也可以。但這個英雄沒有出現,終是沒有出現。

鄭國公十九年,十六歲的竹九抬手殺掉她人生中的第一個人,隻為了一個饅頭,這真是一個饅頭引發的血案。

困牢中,竹九的麵色蒼白,指尖輕顫,剪水瞳裏映出的鮮紅將黑白的眸子掩住,襯她眸色猩紅一片。自地上撿起被嫣紅的液體浸紅的饅頭,送到嘴邊。幹涸的唇極慢極慢的張開,咬住紅色的饅頭。一滴清淚順著眼角滑下,滴在了饅頭上,點兒點兒的暈開。咕咚,喉頭滾動將那沾了血的饅頭吞下。

坊間的小道消息稱,吃了沾血的饅頭,尤其是新鮮的血饅頭,能強身健體,增強體魄。我拿話問荀師傅,荀師傅聽道後沉思了片刻,慎重的給我兩個字:“放屁”。

鄭僖公二年,綠柳落蔭,春深。十八歲的竹九已經成了洗塵衿中最好的殺手,手中的利刃出鞘飲血,造的殺孽不計其數。她用最美的年華浸泡鮮血,本就豔絕又被戾氣暈的眉目日漸濃麗,隻是眉峰中一顰一笑都帶了利刃的冷意。生死門中來來回回走了數遭,所謂的軟心腸都以磨的全無,唯一剩的那根軟內怕就是舍了命去救的七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