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堤上三月春水溶溶,豔陽高照,是大好春光一片。
我拉著遼歟走在山間,萬花飛紅,點綴翠綠的枝葉,景色怡人,怡的我心情舒暢。我將最後一個糖衣裹的山楂吞進嘴裏,滿意的感歎一聲:“話說人生一大樂事你知道是什麼嗎?”
彼時遼歟立在一株落花的桃樹下,眯起一雙鳳眼,月白的長袍襯的他身形修長,墨發垂背,悠揚的花瓣雨落的繽紛,襯著他仙姿綽約。內心忽然滑過一句,這人生的真是妖孽。
笑的和煦,嗓音清淡優雅:“別人麼我不知道,不過你的話,我想大概是跑不了吃和睡了吧。”
我打著哈哈,笑到:“知我者,遼歟也。”頓了頓,“你這麼了解女人,以後嫁給你的那個女子定是幸福的。”
他看著我,目光灼灼,既不點頭說是,也不搖頭否認。我摸摸臉:“我臉上有東西?”
他將手中素色的折扇撐開,折扇上畫的是一幅蝶棲君子蘭的畫,素雅至極。良久,才緩聲道:“是哦,我這麼好,你就這樣把我放走,是不是很後悔。”
我撓撓頭:“我這人很保守,但也很極端,不能二女共一夫,而且,重要的是你心還不在我這,這樣沒意思。”
他打著扇看我,似笑非笑的點點頭。
遠處的潭水旁我聽得是小木的聲音:“公主,我們去那廂桃樹下歇歇腳吧。”
遼歟拉著我,閃身躲在他們不遠處的桃樹下。
竹九依舊是從前的打扮,一襲紅衣裹身,及腳的青絲垂下,猶如上好的綢緞。頭上的沒有什麼複雜的首飾,隻一個紫玉做的步搖插在發間。低頭微微垂眸時,那金色的穗子遮住一雙剪水秋眸,美的傾城。
隻是眸子裏依舊冰冷,神情也是冰冷。
七業盯著她看了許久,眉宇間凝著疑惑,冷淡的嗓音響起,一如從前毫無溫度,隻是現在卻夾了一些意味不明的情緒:“我前幾日約你出來,你為何不應,單單今天卻又邀我出來?”
桃色的櫻唇微微張開,似是有話要說,卻終是閉上,轉頭對小木使了個眼色。小木激靈,從隨行的盒子裏拿出紙筆,仔細鋪在了地上,而後研好墨,將筆遞給了竹九。
我這才響起,竹九在她慶生的那一年裏已經說了兩句了,如今她如果再說一句,便是她要離開的時候了。
俊秀的墨漬在潔白的紙上暈開,出來一行字:我高興。
我轉頭問遼歟:“你覺得這句話怎麼樣?”
遼歟搖搖頭,表示沒什麼感覺。
我想了想,認真的對遼歟解釋道:“這話太帥氣了。”
他將手中的折扇收起,平調的哦了一聲,便沒再言語。我接著道:“你看,竹九以前擰著性子過生活,如今終於可以不用在擔心他,不用把他擺在首位的過生活,活的隨意,活的瀟灑,所以回他的話才是這般帥氣。”
遼歟繼續看著前方,有意無意的嗯了一聲。我心中有些沮喪,這人,真無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