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頭的黑衣人道:“你算個什麼東西,膽敢攪和大爺我的好事,你活膩味了吧?你也不打聽打聽,這方圓百裏,還沒有我星峰不敢劫的人。”
這話頭說的十分響亮,也擲地有聲,就是有點多餘。根據我憑借讀了那麼多年的話本子的經驗分析,一場架中最二的橋段,對話囉嗦,還容易發生許許多多節外的事。如果省了百分之八十的口水戰的話,後麵變成這樣:
“你們要知道我上頭有人?”“呸,臭不要臉的,給我打……”“你知道我爸是誰嗎?你敢動我?”“呸,你爸保準在你死之前來不了,給我打……”“打架前我還想說最後一句話!”“好了,你說完了,給我打……”
多省事省力省時間,這樣看的人也能全神貫注的投入到打架中。
在我分神的時候,那邊人已經打了起來,隻見白色的身影足尖輕點轎頂,如雁擊長空之勢,淩空轉身,舞動手中長劍,雪落殘垣泣聲揚起,劍光數影掃亭外石階,猶如白蛇吐信,嘶嘶破風而來,還未瞧清楚狀況,眼前的幾人也都還未出聲,便齊整劃一的倒了下去,倒地的那一瞬,血噴薄而出,白衣青年輕輕躍開,避過溫熱的鮮血,臉上依舊是掛著冷冷的笑意。
似是剛剛一切不過是場兒戲,與他沒甚關係。
閑散踱著步子,來在轎外,修長的手堪堪拂開掛簾的幕簾,聲音冷冷清清,聽不出情緒:“姑娘受驚了。”
素手芊芊,搭在簾外白衣青年的手中,微微用力,柔柔的聲音自簾內傳出:“多謝救命之恩。”
雖說的是謝字,卻聽不出半點酬謝的語氣,倒像是理所當然受惠一般。
一腳越過轎欄,從裏麵出來白衣勝雪的女子,聲音輕輕:“敢問公子貴姓,他日奴家也好向公子報救命之恩。”
那白衣青年,笑意淺淺,“不過舉手之勞,無所謂談上報與不報之說,倒是名字可以告知。”
一泓秋水,對上墨如點漆,聽的回風流雪之聲淡淡:“長空,流照。”
我心內一歎,這果然是他們第一次見麵的情景。
白靈嬈抬起頭淡淡地看向流照,嘴角的笑意莫名:“哦,倒是個不錯的名字。”
流照但笑不語,扶著她站定,風度翩翩的往後退了幾步,負手而立與她保持著恰當的距離。這距離近一分曖昧,遠一分不恭。白靈嬈倒是十分不在意,垂目似是想些什麼,移步踏進了涼亭。流照見狀,亦隨著她近了亭內。
我拽過未晞,朝他們近了幾步,站在涼亭外的一株青蔥古樹下,不近不遠的看著。
未晞輕聲道:“這樣偷聽是不是不太道德?”
我轉頭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想了想恍悟道:“哦,也是。”於是我提起裙子,轉身入了涼亭,尋了個角落坐下來,正大光明地聽他們說話。
未晞伸手在額角處揉了揉,隨即也進了亭子。本來就不太大的亭子,因四個人的介入,頓時顯得有些擁擠。但我和未晞對於這個時空的白靈嬈和流照來說是個影子,所以我倒是並未感覺到什麼,相比較未晞他則顯得比較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