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荀師父教導歲莫,看人不能光看表麵,要由內而外,這才是我們有文化的人的修養。但歲莫提出,若是第一眼你都沒了想要深入了解的念頭,如何由內而外,這是個恒定的定理。荀師父覺得很讚,因為他覺得歲莫上升了一個檔次。
屋內的擺的是剛剛折回來的海棠花,花葉間沾染了這滿室的春意,在幽幽的燈光中開的妖嬈。圓台周圍的舞娘開始慢搖身姿,將手中的薄紗輕輕拋出,舞出水色的洪波,一道道拂開層層迷霧。台下的不遠處清歌未止蝶舞未休,一派歌舞升平景象,叫人失了心神。
我拉著未晞轉身拐進圓台後一處珠簾掩著的二樓,輕步繞開一處花台,正好瞧見一身月白錦袍的流照,拎了一壺酒,悠閑的為自己斟著清酒,白瓷的酒杯送到嘴邊,喝的不急不緩。狹長的眼一瞬不瞬的關注著樓下的動靜,動作悠閑慵懶。
此時圓台中的白靈嬈伏在地上,青絲鋪在地下,素色的長裙鋪滿了圓台,潔白的玉足在裙下若隱若現。左手撐起螓首,嘴中含著一個盛開的芙蓉花,媚眼如絲斜斜的看向二樓處。
未晞輕笑一聲:“你相不相信,不管今天流照出多少,白靈嬈都會選他?”
我點點頭:“相信啊,隻是我很好奇。”
流照有些驚訝,轉而又問道:“好奇什麼?”
我想了想道:“白靈嬈這初夜大概能叫到多少?”
未晞:“……”
場中一位老鴇級別的人物在台上站定,內涵似的笑了一下,隻是這笑容別具深意,用未晞的話說,叫很有顏色。羅緞的帕子在空中抖了一下,示意大家安靜,清清了嗓音,剛準備開口,卻被一旁的白靈嬈先一步打斷。
隻見她盈盈一笑,站在場中目光從未離開二樓出的流照身上,笑意淺淺:“靈嬈的恩客已經有人定了。”
說罷,似笑非笑的指向二樓的流照身上,聲音柔柔:“他,便是靈嬈今日的恩客。”
流照先是一愣,眉頭輕輕皺了一下,忽然綻開笑了笑,折扇不輕不重的敲在手心,頓悟的模樣:“啊,是了。姑娘今日的確是被在下定下了,各位還是早些回去洗洗睡吧。”
嘴角的笑意濃濃,臉上卻辨不得是喜還是怒,手中的折扇漫不經心地一節一節收好,定定的瞧向樓下的白靈嬈。
我怔了一下,看了看流照,又看了看白靈嬈,不知道這兩人到底出的什麼牌,杵了杵站在身後的未晞說:“你看,白靈嬈這個事,我到現在都沒看懂,他們從一開始就對對方很有興趣的樣子,而且照這樣的發展趨勢,也是很和諧很友好的感覺,那後來到底是後來發生了什麼才會讓他二人走到那樣的地步,我表示很好奇,也表示看不懂,你看懂了嗎?”
未晞攤了攤手道:“我表示沒看懂,這戲才開始呢,慢慢看不就知道了,著什麼急。”
我點點頭,也是。
在流照轉身下樓的一瞬,腦中忽然有許許多多的思緒不斷翻飛,我忽然一怔,默了默才想起這是白靈嬈的夢境,這樣的思緒湧現,估計是和她脫不了幹係。正要拉未晞朝樓下走,未晞卻一個伸手攬過我的腰,縱身一躍跳到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