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噩夢始於千山初醒的這個清晨,該來的不該來的都似注定了,一切都別無選擇。
紅色的花影在空中一顫,落下幾瓣紅殤。良久,淡淡的聲音響起:“瑾兒,替我把這花埋了吧。”
瑾兒一愣,問道:“姑娘……”
一行人已經來到茅屋下,為首的我認得,是王都的城主洛峰。其餘的人不太記得,微微掃了一眼,暗忖大概都是白靈嬈舊日裏的恩客。這樣的陣勢看上去很奇怪,舊日裏的情人全部聚集到了一起,而且目的很一致的走在一起,是曠古迄今的傳聞。
白靈嬈坐在靠椅上並未起身,隻淡淡看了一眼他們,晨起時見到的笑意不知何時已經褪去。剛剛升起的霞光照在臉上,襯的她膚色吹彈可破,隱約中聽到誰暗自吞了一口口水。
“姑娘好雅興,竟然能找到這樣靈動的地方?”開口的是洛峰。
白靈嬈嗤笑了一聲:“大人說這話我可就聽不懂了,所謂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這王都都是洛大人你的,這樣的地方大人豈會不知?”言罷抬手淺淺擋住刺眼的光,斜了一眼他。
洛峰笑了笑:“倒是個不饒人的丫頭。”頓了頓又道:“你可知我今日來是為的什麼?”
她沒有說話,轉過頭凝視茅屋邊上的古樹,想說什麼,終於沒有開口,淡然一笑。頃刻間又有些茫然,抬頭認真問道:“大人來這裏,難道不是為了抓靈嬈的麼?”
洛峰挑了一條眉毛,淡淡道:“正是。姑娘既然知道,也別勞動那幫子粗人了,自己跟我走吧。”
白靈嬈了然的點點頭,緩慢的從靠椅上站起來,喚來瑾兒伏在她耳邊說了些什麼,命她退下。邊上的人想要攔住瑾兒去處,卻被洛峰止住。轉頭又道:“姑娘,請吧。”
白靈嬈朝他走了一步,眉眼含笑,聲音放的柔柔:“大人,我幾時同你說,要跟你走了。”
洛峰一愣,還未反應過來時,瞧見白靈嬈旋身跳開,一個縱身躍上屋頭。冷冷的看著站在屋下的人道:“今日裏若想要我跟你們回去,除非斷了我的骨,抽了我的筋。”
古樹將日光扯的斑駁,冷冷秋風拂過,卷起青絲拋向空中,素色的長裙亦隨之而舞。神色冷如冰霜。
眾人一驚,洛峰眯起眼,喃喃道了一句:“她果然會武功。”
我還未想清楚他這話是什麼意思,就瞧見洛峰轉身抽出身邊人的劍,一個飛身躍至屋頂。眾人又是一驚,都知道平日裏城主是個不學無術的世子,整天混跡於市井煙花場所,卻原來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
看著他們臉上浮現的羞愧之色時,我忽然記起以前六斷宮長老說過的話,看人不能看表麵,你看帶了五點零的眼睛透視看現象。別看人家吃喝玩樂,那是因為人家底蘊雄厚;別看人家整天窩在被窩睡覺,那是因為人家把你們學習的時間都用在了看書;別看人家整天嚷嚷著工作難找,其實一出去就被安排到了國家單位,到頭來隻有你們這幫傻子,還在那裏混吃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