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圍繞怎麼找個話題我們討論了一下午,討論來討論去也沒討論出個結果。大家都很泄氣,泄氣的同時又叫了幾份小吃。吃著吃著不知怎麼的這話題就被鬥轉星移到了吃這個具有學術性的問題上。等再繞回來的時候,抬頭發現天色已經不早了,於是又吆喝著去吃晚飯了。
吃完後各回各家,期間無話,隻是荀師父臨回房前同我說了一句話:“似夢非夢,似真非真,虛幻如夢,飄渺如真。”
我說我沒聽懂,他丟了一個白眼球給我,打著哈欠就回了房裏。
轉頭又問未晞,荀師父說的什麼意思,未晞聳了聳肩說也沒聽懂。我望著荀師父的房間憂愁的歎了幾聲氣,完了,荀師父這腦子不知道是受什麼刺激了。
十一月焚雪如霜,可這邊陲小鎮卻是秋日山景,江岸荻花飄如雪。
又一個風和日麗的中午,我和未晞由於很多天沒有單獨二人世界了,於是吃完飯我決定不參加今天的小組會議,拉著未晞準備去壓馬路。
荻花的花蕊飄在空中,金黃色的光撒在湖麵,送起的秋風將一湖的日光剪碎,剩下粼粼波光,隨著秋風在河中蕩開。
我拉著未晞的手,漫無目的的走著,忽然想到一個很有哲理性的問題,抬頭準備要問他,想了想又忍住沒問。
未晞瞧了我一眼,輕輕笑了一下,淡淡道:“想到了什麼?”
我咕噥著嘴道:“算了,還是不問了,問出來連我自己都覺得自己臉皮都快趕上城牆厚了。”
未晞停下步子轉身好奇的看我,破碎的湖光照在未晞的臉上,周身泛起柔和的光,好聽的嗓音在迷迷蒙蒙的光暈中傳來:“你這麼說,我就更想知道,你到底想問什麼了。”
我咬了一下下唇,低頭看著鞋尖,問道:“你什麼時候看上我的?”
眼前的身影一頓,良久,低沉的嗓音緩緩響在頭頂:“不知道,自從有一天看見你身邊所有的人,都像情敵時,我就覺得我病了,而這個病無藥可醫。”
情話,是這個世上最好聽的話,也是這個世上最動人的話。
現在我明白這是為什麼,因為同樣一句話,如果換做歲莫同我說這話,我一定覺得他是真的病了,而且得的是神經病。但是從未晞口裏聽到,卻像是心裏灌滿了糖水,像是身上長了一對翅膀,像是滿園的百花在瞬間齊放,身子輕飄飄的腳下也軟綿綿的,心裏卻是滿滿的。
我抬起頭對上未晞看著我的眼,深邃的眸子裏有湖光有荻花還有我,清晰無比。
踮起腳尖準確無誤的貼上他的唇,依舊是記憶中涼涼的味道。
他愣了一瞬,伸出手將我的腰穩穩摟住。我撞進一座堅硬的牆,那裏有鼓跳的聲音陣陣傳來,我知道那是一方寬闊的胸膛。腰上驀然用力,瞬間與他貼的更近。
河邊有碎碎的金光落在湖麵中央,像是打碎的金子,秋風掃過有稀疏的波動聲,我睜開眼對上他深邃的眼裏已經深的如黑海一般幽邃,裏麵噙著融融笑意。
深秋的風吹開金黃的蘆葦,撥出一道道金色的浪,雪白的荻花從河岸飄出,飛在半空美的如詩如畫。金色的湖光中碧波逐流,淺淺浮動倒映在河裏相擁的兩個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