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師父扶我躺好後,轉身示意影書出去。
我小心躺在床上,轉頭看向門邊時,瞧見影書離開的一瞬忽然回頭看了我一眼。我一怔,恍惚中看見他嘴角閃過一絲不明的笑意,帶目光再尋過去時,門吱呀一聲合上。
我心中思索了良久,可一向粗線慣了,想了半天也沒琢磨個透頂,索性抱著被子滾去裏麵睡覺去了。
三日後。
由於上次中場的突變,試劍大會臨時終止,幾家的頭頭們又重新坐在一起商量了一下,許是覺得隨便選個日子不太吉利,不能彰顯出仙家的威風,於是幾番合計了一下,就定在了三日之後。
洛兒同一幹小道童們坐在我床邊,一邊口水均沾的同我說著那日的情形,一邊歎息著這日的大會如何如何精彩。
我將手中最後一顆葡萄丟進嘴裏,同她道:“小的們,大王我現在想要補個美容覺,回頭好給你們抓幾個壓寨夫人,所以你們趁早滾出去,不要耽誤了爺辦大事的時間。”
還是洛兒聰明,趕緊起身麻溜兒地站起來,拉著他們就往外奔。
一邊奔一邊還不忘回我:“大王,人間正道是滄桑,活的不要太囂張。不過我就喜歡你這種烈女型女流氓,真是世所罕見。您等著,小的們這就給你尋覓幾個好的壓寨老爺。”
我點點頭道:“速去速回,不要讓你們的大王我等的烈火焚身了。”
幾個小家夥齊刷刷的道:“謹遵大王之命。”
我擺了擺手,讓他們退下。
屋子裏瞬間安靜了許多,我將最後一顆葡萄丟進嘴裏,惆悵的看了看窗外一眼,歎了口氣。隨即躺在床上,眼睜睜地看著空落落的屋子,忽然心情有些沮喪。
來到這裏時間雖然才過了幾個月,但是按照往常的推理,外麵不過也是一眨眼的功夫,隻是每次都是未晞在我身邊。這次卻隻有我一個人,想起來未晞,又間帶著想起了和他長的一模一樣的君上淩,心中頓時壓過一片烏雲遮空。
搖了搖頭將煩亂的思緒甩掉,準備休養生息。突然聽見門外一陣緊蹙的悶鍾聲。心中陡然一驚,這鍾聲是丘山的危機信號鍾,若無特別的大事,基本上是不會動用到這口大鍾。記憶中隻在很小的時候聽過一次,還是背著荀師父同阿莫一起敲的,當然事後被荀師父罰掉了半月的口糧。
我掀開被子試著挪動了一下身子,發現傷口不是很痛,想了想從床上爬起來,又蹣跚的挪到了窗邊。
極目遠眺,賽場的正中央陡然掀起了一股黑雲,將整個賽場籠住。黑雲的中心卷起狂風,殘羹斷枝繞在狂風的中心,而那中心卻站了一個人,白色的衣,黑色的發,不紮不束騰空而站。大風將他的發吹的揚起,右手的劍泛出紅色的光,淡淡紅光縈繞在他周身,像是俾睨眾生的神。
我驀然一顫,死死的盯住站在狂風中心的人。瞬間如同雷轟電掣一般,心好像被什麼拴住了,直直的沉入了湖水中央,一時驚的手腳冰涼。來不及穿好鞋子,一步深一步淺地朝賽場中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