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聞言愣了許久,忽然,大聲笑開:“是啊,我是個怪物!不折不扣,不死不傷的怪物,可是即若是這樣,你們如今又能奈我何!”最後的幾個我咬的極重,飄入自己耳朵裏都是冰冷的嚇人。若是往常我定會覺得我真是瘋了,可如今我卻覺得我從未如此的清晰過。
尾音滑過,我反手將胸前的長劍拔出。我能清晰的感覺到,劍割在骨頭上悶鈍聲和剝離血肉時的聲音。劍抽的極緩慢,血流的洶湧,本就紅的妖冶的長衣瞬間已經染透,傷口卻在劍抽離的那一刻,又愈合到完美無瑕,除了劍上沾染的那抹血漬之外,竟半點也看不出受傷的模樣。
腦中不知想到了什麼,忽地我笑了笑。我瞧著劍,手緩緩的附上去,用力一握鋒利的劍將手心割開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口子,血順著劍一直往下流。先前被我退去的結界也瞬間聚了起來,似是著了魔力,血流的越多,這個結界便越發的紅,似是巨大的血球裹在外圍,同時伴有紅光翼翼閃耀。
耳邊聽到數到抽吸聲,我淡淡一笑。抬眸緩緩掃視一圈,將受傷的手鬆開,傷口也瞬間愈合。隨手捏了一個訣,足尖點地輕輕一躍,跳躍至半空,微微垂著眸,不辨神色。
隨行的幾人見狀,不由後退了半步,盡顯恐懼之色,有幾位稍稍心裏素質不過硬的,連握在手裏的刀也險些沒拿住,眾人兀自吞了一下口水。
右手翻花捏了一訣,甩出一道紅光直直朝圍堵的人飛去,為首的幾人雖已有防備,立起周身的結界,橫起青劍想要擋住這道紅光,可這道光卻是極凶狠,防禦的結界瞬間擊的粉碎,紅光打在劍鋒上,發出清脆的“叮鈴”聲,震的一幹人飛開一丈多遠,直至悶聲吐出一口鮮血才停下。
那紅光卻勢頭絲毫不減,直直襲向倒在地下的紅衣女子。再看紅衣女子已經沒了表情,隻是眼睛睜的大大的,仿佛不能置信。紅色的光拍在她頭頂,將她身下的這座深海的牢樓之地,震開一道一尺多深的海口才堪堪停住。她整個人已經陷入了三分之二,隻餘兩條腿露在裂縫之外。裂縫下傳來她悶聲嘔血聲。
原先飄在嘴邊的話,已成了斷斷續續的絮語,若是不細聽,聽不出她到底在說些什麼。
六斷的長老本想朝她近一步,卻在被我又一記紅色光擋開。我將右手的劍換到左手,飛身來到她跟前,垂眸瞧著裂縫中已經血肉模糊的人,鮮紅的血將原本豔麗的臉完完全全遮住,頭頂的發絲也完全散開,一部分掛在裂縫的開口處。
我蹲下身子湊近了些,看著她。血汙模糊的後麵,仍舊睜著一雙驚恐的眼,死死的盯著前方,隻表情比原先有了些許鬆動,最終依舊重複著先前的話:“怪物,怪物,她是怪物……她變成怪物了!都逃不了了,她成怪物了!怪物……”
我冷冷的笑了一下,聲音卻放的異常溫柔:“怕麼?你如今也知道怕了?但你怎麼能怕呢,這個怪物可是你一手造出來的,你不應該怕的!!”
她像是聽到了什麼又像是什麼都沒聽到,滿是血汙的臉已經辨不出任何表情,隻那雙眼睛像是要從裏麵凸出來,原本的話聽生生頓住,忽然她嘴動了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