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在丘山一直有時候嫌菜放的太遠,就直接從歲莫的碗裏夾菜吃。雖然歲莫一直很唾棄我這種沒底線的標準,但卻也從未阻止過我。想起不知誰說過的一句話,人到死都會記得一些人生中毫無意義的事情,比如可以安心的躺在床上睡的昏天暗地,比如可以吃上一頓美味的家常小菜,這些我們通常會歸納為幸福,其實幸福是什麼,幸福就是這些細微的小情節,組成一種細微的小感動。
抬眼時瞧見對麵的人呆了呆,朝他報之以微笑,仰頭一飲而盡。將手中的酒壺又遞回給他,靠在一塊凸起的石頭上。有山風習習,月華影影,四周除了風聲便再也無其他,我閉上眼愜意的歎了一口氣,道:“你聽說過一種花叫月見花嗎?”
他不明所以,搖了搖頭。
我伸出五根手指,遮住月光道:“這種花在月下時才可見,且花期一年隻開一次,一次僅有半個時辰,往往見者甚少,知曉這種花的人也就更加少之又少,但……”我將頭轉過來看著他,問道:“為何它們還要開呢?”
他似乎是有些詫異,答應得卻很痛快,落聲很簡潔:“天之命。”
我點點頭,也回了他幾個字:“天命所歸。”
他呆了一陣,沒什麼意識的張了張口,卻突然又像是明白了我說的是什麼。沉默的瞧了我半晌,笑道:“確實有趣。”
我抱頭繼續躺好,看著天上的那一輪圓月,忽然覺得今夜的夜色真美,轉念又想到,但此時我的心情卻那麼糟糕。
見我沒再說話,他也躺下來似是也是在觀賞著明月。四周靜的出奇,仿佛隻有我們兩人的呼吸聲,我心想,這本該是我想和未晞浪漫約會的場景,想到此,心中不免又一陣煩悶。
伸過手將那半壺沒喝完的酒又拿起來喝,卻被邊上的人攔住:“今夜若是喝醉了,你就不擔心?”
我喝了一口酒沒聲好氣地道:“別惹我,否則我會讓你死的很有節奏感。”
他嗤笑,道:“你這種烈女型的女流氓,真是世間所罕見。”
我一愣,忽然想起來誰曾對我說過同樣的話,張了張口喚道:“阿莫……”
對方也是一愣,隨即道:“我是影書。”
我想,這算不算是將死的節奏。
他皺了皺眉,道:“你……”
我從地上站起來,臉色微冷,淡聲道:“你回去吧,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影書的目光停留在我臉上,道:“你知道我為何出現在這個地方,不是嗎?”
我轉過頭看向山底,偏低偏冷的聲音回的漫不經心:“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你走吧,這一切都是天命,就算不是你,也最終會是這樣的結局。”
他想了想又問:“你不恨?”
我想,這個問題真是不好回答,恨嗎?也許恨吧。
我擺了擺手:“這個答案不是你該知道的,你回去吧,我也要走了。”
他上前行了兩步:“你要去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