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隻是兒子的猜測。公主殿下借口要玉姐兒替前駙馬守孝,將她送到京城外的庵堂中過了三年清苦日子卻一次也沒有去看過那孩子,可見那孩子是極不得殿下的寵的,甚至是在將玉姐兒送離京城的時候,連孩子的奶嬤嬤也招回去了,隻派了幾名仆人將孩子送到永州,交由咱們家暫為照顧……”
“再怎麼不得寵,那孩子也是殿下的女兒,前駙馬的唯一血脈,那可是要送往宋家的!”寧老太太打斷他的話,頭痛地揉揉額角,“你倒是說說,咱家上哪去找個一模一樣的孩子來賠給宋家!”看三個兒子又噤聲了,她心火更盛,罵道:“上一次香而已,也會將孩子弄丟!還被綁匪借機敲詐勒索!到現在也沒弄清楚孩子是自己走丟的還是真的被人綁了拐了!也不知道你們的蠢媳婦是怎麼辦事的!一個兩個眼睛都長到後腦勺去了?連個孩子也看不好!……”
絮絮叨叨罵了好一會兒,老太太覺得口幹,端起茶盞灌了一大口,寧大老爺趁機發話:
“兒子倒是想到一個辦法,可以暫時解了眼下的窘迫。”
寧老太太掀掀眼皮,暫時消了火。“說吧。”
“咱們可以找一個年齡相仿,性子恬靜又聰明的孩子暫時蒙過去。”大老爺刻意壓低了聲音。寧二老爺三老爺一驚,抬頭,麵麵相覷。不待他們拒絕或是反對,老太太火氣又上來了。
“蒙?你當宋家人是瞎的?會不認得自家的孩子?”
“母親且聽孩兒解釋。”大老爺擦擦額角的汗,將自己打聽到的情況詳細述說了一遍。
“你是說,那宋家除了在孩子抓周的時候見過一麵,之後就沒再見過?”聽到別家的八卦,寧老太太來了精神。
“宋家並不看好這門婚事,當初宋駙馬進駐公主府,也是不甘不願的,聽說他與殿下的感情並不好。”駙馬英年早逝,應該也是因為心情低落,鬱鬱寡歡。畢竟是聖上欽點的狀元,又賜婚為駙馬,別說和離了,連納一房可心的小妾的希望也沒有,更是絕了他出仕的路,是個男人都得鬱悶死。寧大老爺在心裏唏噓一番。
“宋家祖籍揚州,離京城上千裏,自從宋老太爺致仕之後就不常往京城走動了。認識玉姐兒的人,卻都在京城。在永州地界,知道玉姐兒真正身份的,也就咱們三房人。隻要動作嚴謹些,過個兩天再找一個年貌相當的女娃兒出來頂替,說是找到玉姐兒了,因為受驚暫時養在別院,外人也不會曉得內裏情由。”
大老爺話音剛落,二老爺立即跳起來反對。
“荒唐!實在是荒唐!大哥你怎麼不想想,玉姐兒再不得寵,那也是聖上的嫡親外孫女!皇族血脈又豈是吾等可以混淆的!這可是欺君之罪!是要抄家滅族的!”
寧老太太被唬了一跳,就又有些猶豫了。
“那二弟的意思,咱們自認看護不利,現在就書信一封,向今上、向公主殿下請罪?”大老爺脾氣也上來了,冷笑一聲,麵色不虞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