裹挾著落日的餘暉,李繼坤的家丁們在海州西門外大練正步,他們沿著西門外的護城河,由南向北,再由北向南,哢哢的走了兩個來回。
李繼坤的步兵方陣,不僅震撼了德格類等一幹將領,更是將守城的奴賊小兵們震懾的噤若寒蟬。
希特勒發明的後現代的步兵方陣,一下子出現在古代戰場,確實很是拉風,很是給力,嚇得那些協助奴賊守城的漢軍奴隸們尿了褲子尚不自知。
海州城內,有一個三進三出的深宅大院,大院的書房中有父子兩人正在喝茶。
年輕些的身著淡白色秀才長衫,頭戴書生巾,一副文質彬彬的樣子。他老爹一身青色絲綢,內襯白衫,頭戴黑色小帽。
年輕人喝了口茶,拿起書桌上的檄文,目光炯炯的望著青衣小帽的老者:
“爹,這個遼陽李繼坤孩兒聽過他的名號,此次他帶兵前來海州,不知意欲何為?”
老者端著茶杯,微笑著注視著自己最看中的兒子,緩緩開口說道:
“我兒,你乃我大明堂堂秀才,難到沒從這份檄文裏看出些端倪麼?”
年輕人聞言,又仔細看了一遍手中的檄文,此文正是李繼坤對德格類敲詐勒索的恐嚇信。
看了三四遍,年輕人隻看出李繼坤在敲詐恐嚇德格類,卻未看出此信有何不妥之處。
年輕人用左手撓撓腦袋,臉微微有些紅暈,他低聲問道:
“爹,孩兒實在愚魯,並未看出此中有何深意。
另外,據家丁講,李繼坤隻帶了八百餘人,他的步陣雖盛,可奴賊皆是騎兵,步軍要想戰勝奴騎,何其難也!”
老者聽到兒子此番言論,不由的微微搖頭,眼中露出一絲淡淡的失望。
老者將茶杯放下,正了正坐在官帽椅上的身子,這才緩緩開口:
“哎,你一個秀才,居然看不出那個紈絝仔兒的意圖,待他日見了李誠之那個老王八蛋,你讓為父這張老臉往哪裏放啊?
為父問你,兵法曰攻城為下,攻心為上,何解?”
受到父親的訓斥,年輕秀才的臉越發的紅,他左手撓著腦袋,右手拿著檄文,腦子裏想著父親的話,慢慢陷入沉思。
盞茶之後,年輕秀才的眼睛開始發光,然後越來越亮,他的嘴裏喃喃自語: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攻城為下,攻心為上,好聰明大膽的紈絝仔兒!”
老者見兒子已然明了其中玄機,微微點點頭,看來兒子還不算太笨,雖不如李家那個紈絝,但也不會差太遠。但老者不知道兒子領悟的對不對,於是問道:
“此中玄機若何,我兒講來聽聽。”
年輕秀才放下手中檄文,稍微想了想,便開口滔滔不絕的講了起來:
“爹,據孩兒想來,此番李繼坤前來海州,正如他檄文中所說,其實他真的是來搶劫的,他是要搶人搶糧搶人心!
他的膽子很大,心思也夠縝密,他這一紙撽文徹底攪亂了海州城內的人心,他要收我遼民之心,寒奴賊子膽。
在搶劫之前,李繼坤一紙檄文入城,名為敲詐勒索,真正目的卻是告知本地遼民,他李繼坤帶兵來攻打海州,他李繼坤無懼德格類!
他這招夠狠,他這是讓城中奴賊人人自危,個個膽寒。
因為眼下海州城中,奴兵絕少,而遼民極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