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ardad,mom,goodbye!”
“dearbabybye!bye!”
輕扣上平板,遇城端上一盞溫熱的雨前毛尖,赤腳踏著地毯,走向陽台。一身濃墨重綠衣袍襯得她眉目如畫,清秀絕色。
遇城喜歡這種感覺。夜深人疏,萬籟寂靜。持一杯小茶,著一襲羅裳,嚐人間滋味。
登上陽台,在三十六樓頂層,看眾生百態,塵世喧囂,千般燈火,璀璨。
思緒遊移,想到明天要去見李歌,要準備很多。
認識之後,才覺得李歌是個很有趣的人,熟識之後,兩人變成了知己。
不由得想起了那場別有用心的初見,自己設計了她。
豔陽似火,空氣似煮,熱。柳台路旁邊的高樓大廈反射的明晃晃的白光刺了遇城的眼,汗水黏在臉上,碎發遮擋了她的視線。閉了閉眼,成敗在此一舉。
路人隻聽“砰”的一聲巨響,驚呼扭頭,便見一架黑紅金色自行車被一輛黑色轎車擠進了另一輛越野車車輪裏,車零件散了一地。
穿著深紅色露臍緊身上衣、純黑色超短褲的少女脫離了自己心愛的“黑馬”,飛向了轎車前車窗。“砰”,女孩背部撞到了擋風玻璃,在前車車頭滾了兩圈,爾後重落在地,又濺起一地煙塵。栗色輕卷長發覆於她的麵部,叫人辨不出是誰家女孩。
雖然巧妙避開了關鍵部位,可遇城還是傷到了左肩胛骨。兩秒後她在劇痛中醒來,頭暈目眩,眼睛發黑了一秒,閉目,再睜眼,終於看到了從頭發絲灑下的白色日光。扯了扯嘴角,咬牙,撐著起了身。紅衣長發遮掩了她傷口滲出的血。
於是眾人驚奇見到本該人事不省的被撞者一臉燦爛地站在了黑色車車主身前,說“hi,i’msorry,汗水,迷眼,i’lltreatyoutolunch。andmakeanapology?”
遇城驚奇的聽到對麵女人說了,“嗯,那好。”和事先她的預想相去萬裏!
於是她們就吃了飯,聊了天,成了死黨。
……
夜風微涼,拂麵而過,拉回了她的神思。
初見,自己扮成街舞少女,“意外”結識身為x市市長的李歌,想為自己在z國的生意多打開一條走私路子。誰知道那是一個真正心中有正氣的女人,自己百般試探,也未在她身上找到法子,隻得放棄,後來與她成為死黨。
遇城現在十九歲,兩年前也才十七歲而已,為什麼要這樣辛苦?
一個身份是金三角販賣軍火傳說中的大佬:雷本;另一個身份是風雲股市後的推手:金腕。
為什麼?若非要找個理由,習慣了而已。
確實是這樣的。
爺爺霍夫曼.雷本,德國人,年輕時是一個軍火走私販,全世界的跑,哪裏刺激去哪裏,直到遇到了奶奶,沈玉因。他們的相遇成了雷本家族的一個經典故事。
那個年代的奶奶,名門出身,長相貴氣,被眾人稱羨,戰爭期間繁華落盡,毅然離開上海留德學習,從此客居異鄉。
奶奶天生是詩人的氣質,卻又酷愛歌劇,精通服飾設計。她有出眾的才,傾城的貌,是絕頂聰明的小姐,也是聰慧絕倫的藝術家。因心中裝了一個祖國,她的步子未曾為任何一個異國男子停留,眼中未曾起過一絲波瀾。
但是,爺爺奶奶相見的第一眼,他們就愛上了彼此。
“hi!”
“hi!”
爺爺說,奶奶後來跟他說看到他的第一眼想到了一句詩:“擇一城終老,遇一人白首。”
而爺爺想到的是“好美麗的東方女子!”
但奶奶身體不好,去世得早,自己未曾見過她。奶奶的去世是爺爺心頭的傷,那時爸爸還小,爺爺忙,不管不問的,養成了比爺爺還野的性子。
而爸爸媽媽的相遇,卻是一個俗氣的故事。
爸爸是花間浪子,媽媽是文萊巨商千金。他們是一見鍾情,二見失身,三見結婚。
遇城。雷本是爺爺取的名字,是為那句“遇一人而白頭,擇一城而終老。”,相遇之城,又有“玉成”的美意。因為那雙酷似奶奶的杏核水眸,自己自小便得爺爺撫養。
遇城是女孩子,但性格卻一點也不像雷本家的女人,而像雷本家的男人。
自小跟著爺爺學習走私生意,學習搏擊術,跟著媽媽學從商。十五歲後便將雷本家的所有產業接了過來,一切都隻是習慣了而已。
今年十九歲,自己將和李歌一起登珠峰。
明天就是相約之日。
登珠峰是內心的一種渴望,不,是欲望。
爺爺說過,未來的世界將隻有第一,沒有第二。不論何時何地,自己想獲得恣意任性的生活,就當力爭第一。雷本家的人,不應該對這個世界產生無力感。這就是自己辛苦走上黑道,辛苦踏入商業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