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阿楚挑眉,心想那個老妖婆還真是會給主子找事。眼見著昭懿公主和明王陰世子的婚事不穩,就想借接風宴的機會物色其他適齡公子塞給昭懿公主。還叫上所有的公子小姐,美名其曰熱鬧些?哼!想借婚事來牽製主子,異想天開!
“還沒。太皇太後還有話,要雜家當麵說與公主。不過,現下說與左統領,勞煩統領幫我傳達也是極好的。”長喜公公見楚左統領麵色稍寒,心知這位大統領定是沒有多少性子聽他再說了,白麵柿餅臉上露出些苦意來,態度又恭敬了一分。繼續道:“太皇太後說,公主年齡小,心性不免淺些。不要讓那等醃臢鼠輩欺瞞,弄壞了身子。再說,公主這個年紀,玩玩可以,與那起子下等之人的魚水之歡,千萬莫要當真,將來玩乏了總是要嫁人的,現在還是顧及些名聲。公主若是想要些合意的人兒,太皇太後那兒倒是有些身家清白、身子幹淨的俊俏公子,說一聲便可送來。”
“太皇太後倒是會替公主著想。”阿楚聽完這番滴水不漏、愛意拳拳之話,麵色似笑非笑。
“是,太皇太後可是一心為公主著想呢。那雜家告退?”長喜公公躬身行了一禮,道。
“去吧。”阿楚一揮手,轉身不見蹤影。
長喜公公見人走了,這才抬手擦了擦額上驚出的冷汗,一轉身,也原路返回了。因為他知,曲台殿內外都布滿了暗衛,尤其是這進閣之路,不想被射成靶子,就規規矩矩的。
曲台閣三層,其實每一層是有十分好聽的名字的。第一層因臨小月牙,故稱水閣。第二層位於正中,故稱雲閣。第三層接天,故稱天閣。
阿楚此時穿過底層水閣,上了樓梯,到了雲閣外。隔著屏風,他道:“主子,長喜公公來過了。”
“嗯。”裏麵的聲音有些清晨的微啞。
“主子應是知曉了宴會之事。不過,聽長喜公公話裏話外的意思,惠吉意想往您這塞人的心思還是未絕。”阿楚知主子對宴會情形定是清楚的,隻撿了些其他的稟告。
“退下吧。”這回裏麵傳來的聲音似清醒了些。
“屬下告退。”縱然隔著一扇屏風,阿楚抱拳行禮的姿態仍是恭敬無比。
空氣中若有風聲一閃,人已經走遠。
曲台二層,雲閣之中,裘遠色靜靜靠著床頭,墨發披肩、衾被半蓋,將將醒來的樣子。
閣內油盡燈枯,寒冬不太明朗的晨光透過四麵軒窗浸進來。又經過碧青色雲紋輕紗的過濾,有一種柔和的魅力。
此時這晨光正落在歪倒在床尾之人的身上,而此時,矮床之上那半臥之人的目光也落在歪倒之人的身上。
難得的是,那沉睡之人就著這般扭曲的姿態睡了幾個時辰。
光影悄移,轉眼便到了辰時半,離開宴隻有一個時辰。
矮床上歪倒的人的眼臉幾不可查的動了動,她的眼慢慢睜開來。
遇城醒了。
一夜的勞累和寒冷讓她睡得很沉,可是她醒轉的瞬間完全沒有迷糊或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