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著一臉濃密大胡子的胖子身後背了一個大大的葫蘆。清風老爺子隆重的介紹說:“這是你們的清晨師叔。”青煙師兄撇撇嘴:“唉,這名字起的確實夠隨便的。”
清風師父覺得臉上很沒麵子,但是也沒好意思說什麼,隻是搓搓手,聳肩低頭笑笑。大胖子卻毫不在意青煙師兄的話,一臉笑容,很熱情的解開背囊,拿出來各種小吃來一股腦的塞給小青爐和青煙師兄。這個行為無疑獲得了青煙師兄的極大好感。大胖子是個禿頭,塞完東西之後突然就不知道說什麼了,就摸著禿頭嗬嗬笑。
青爐很奇怪的看著清晨師叔的胡子,因為他發現清晨師叔的胡子都快把他的眼睛蓋住了。禿頭大胖子帶來的小姑娘很可愛,羞澀的躲在大胖子破舊的袍子後麵對小青爐做鬼臉。過了一會兒,突然發現大胖子沒有介紹自己,就抬頭輕輕扯扯大胖子的衣袖。
大胖子這才想起來自己帶了一個小姑娘,笨手笨腳的把小姑娘捧在大手裏說:“這是我女兒,因為愛吃話梅,所以叫青梅。”說完,就把青梅放到了小青爐麵前。青煙師兄無比懊惱的捂住臉:“唉呀,起名字這個事情在咱們不二神觀,實在是太隨便了。”小青爐好奇的看著這個漂亮可愛的小姑娘,她可比集市上那些賣年糕家的小姑娘幹淨多了。那些小姑娘嘖嘖,連大鯢龜都嫌棄說他們家的孩子可真髒。青煙師兄忍不住諷刺大鯢龜說:“這些小孩每天都在泥水裏頑皮,他們的父母又沒工夫給他們洗澡,肯定是邋遢一點。誰像你們大鯢龜,天天生活在水裏,天天洗澡。”
臉上幹淨的小姑娘贏得了小青爐的好感,小青爐就把清晨師叔的送的零食一股腦搬到青梅懷裏,笑嘻嘻的說:“都給你吃。”
青梅小姑娘高興極了,剝開一顆尖叫的話梅遞給小青爐:“給你吃這個,他們可酸了,會在你嘴巴裏麵一直叫個不停。”小青爐把尖叫話梅放到嘴裏,果然酸溜溜的,而且就算是閉上嘴巴,小青爐都能聽見那顆話梅在自己嘴巴裏麵尖叫的聲音。青煙師兄也剝開一顆話梅,但是那顆話梅卻一臉無所謂的看著青煙師兄,也不說話,也不害怕。青煙師兄奇怪的問:“你不是話梅嗎?”那顆話梅嬉皮笑臉的說:“你連話梅都不認識嗎?”青煙師兄問:“你是話梅那你為什麼不尖叫?”那顆話梅無奈的晃晃腦袋:“我又不是那些沒見過世麵的老娘們,一點事情就害怕的不行。”青梅小姑娘看到那顆話梅,就大聲跟青煙師兄說:“你那顆話梅得了抑鬱症,快要死了,再不吃就不能吃了。”青煙師兄這才一口把那顆話梅放到嘴裏,果然,那顆話梅在青煙師兄的嘴巴裏麵還唉聲歎氣不止。
青煙師兄把清晨的如小山一般的包裹提起來,領著這對父女讓進了觀裏。高大的清晨師叔,走過矮小的觀門的時候,差點一腦袋把橫梁撞斷。打擾到了在屋頂上睡覺的大白鵝,大白鵝抬起睡眼朦朧的小腦袋默默地罵了一句傻逼。進了山門的清晨師叔,一屁股坐在師徒三人吃飯的小板凳上,那個小竹凳子吱吱呀呀叫喚,差點散架。
清晨的陽光透過薄薄的雲霧灑進來,站在觀宇的屋頂,分外美麗。清晨師叔看著遠處洛水磅礴的風景,無比舒服的伸了一個懶腰:“離開了一百多年了,還是覺得不二觀好。”
小青爐趴在地上和青梅一起逗小烏龜,小烏龜無疑對這個漂亮的小姑娘也很有好感,微笑的露出兩顆牙齒問到:“那個大胖子是你爸爸嗎?”
青梅微笑的點點頭:“是啊,他是我爸爸。”
小烏龜陷入了沉思,然後說:“既然是你爸爸,為什麼你們一點都不像呢?”
青梅睜著大大的眼睛說:“我爸爸說我是他在氹山撿來的,兩個人怎麼可能會像嘛!”
小烏龜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青爐知道,其實小烏龜什麼都沒明白。
小青爐問青梅說:“氹山在哪裏?”
青梅說:“氹山在真洲,我就是在山腳下的草地裏被胖子爸爸發現的。胖子爸爸說那天剛下過雨,但是我的身上連一滴雨水都沒有。”
小青爐說:“哦,那你好厲害啊。我是在洛水裏被白鵝師兄帶回來的,青煙師兄每天做飯給我吃,清風師父每天給我講故事,我就長這麼大了。”
青梅說:“你好幸福啊,我就沒有人講故事。”
小烏龜說:“你們都好幸福啊,都是被撿來的。雖然我活了五百多歲,但是還沒有被撿過一次呢。”
第二天早飯時大家吃的蔬菜粥,蔬菜是青煙師兄自己種的,菜籽都是在山下的集市上和賣菜妖怪大媽討得。妖怪大媽是個淳樸的中年婦女,自己帶著兩個小妖怪在南順鎮討生活。有一次小青爐好奇的問大媽說:“妖怪大媽你是什麼變的?”本來這種問題在妖中是禁忌,無論是妖精還是妖怪,都不喜歡別人問他們的本體,就像是老女人不喜歡別人問她們的年齡一樣。但是大媽看到小青爐純樸無瑕的笑容的時候,親切的露出笑臉,掀開裙子露出後麵的山羊腳和尾巴。小青爐高興極了,哇了一聲,驚奇的說:“你是山羊怎麼沒有角呀?”大媽淳樸的說:“我和孩子們都是綿羊,沒有角的。”大媽身後的兩個小姑娘繞著市場跑得飛快。青煙師兄討了菜籽恍然大悟的說:“怪不得,我就說這麼小的小孩,怎麼會跑得那麼快,原來是綿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