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古琴斑鳩(1 / 2)

清晨的太陽逐漸升高,照射在去意湖湖麵上的那層黑雲上,好似鍍上了一層金邊,隨著那黑雲翻滾,看上去美麗極了。

去意湖高處的天空上,漂浮著幾朵白雲。那個和涪筠子一起在茶館裏麵對飲的年輕人,此時正正經八百的端坐在一朵雲上,伸著脖子看著下麵去意湖的奇景。年輕人身旁,端坐著一隻老態龍鍾的烏龜。那隻老烏龜合著眼睛,也盤腿端坐在那年輕人身旁,手裏拄著一根長長的拐杖,渾身上下竟似沒有一絲生氣一般。

太陽越爬越高,初秋的涼意被炎熱的陽光驅散。年輕人依舊定定的看著下麵去意湖的景色,絲毫不為陽光所動。那老烏龜睜開眼睛,無奈的歎了一口氣,扯過身旁的一縷雲朵隨意搭了一個棚子,把自己和那個年輕人遮在裏麵,便又閉上了眼入了定。那年輕人回頭看了一眼不動如山的老烏龜,嘿嘿一笑說:“一會就有好戲看了,你就這麼一直閉著眼睛?”老烏龜依舊閉著眼,沒好氣的說:“要不是你,誰來這種地方,我在家裏曬曬太陽喝喝茶多好。”那年輕人嘿嘿笑:“那湖下,可是你的老朋友,你都也不管?”烏龜幽幽的歎了一口氣:“都幾千年的事情了,他長得什麼樣子我都忘記了。我隻記得許多年以前,他守護著一顆果子,說是等誰來吃。”說到這裏,老烏龜一下睜開眼睛,咦了一聲道,“你跑來這裏,不是為了那顆果子吧?”那年輕人嘿嘿一笑,別過頭去,又往湖麵看去,再不說話。

觀山閣裏,蔣癡郎擺弄著手上的茶壺,一臉冰冷的看著皓月和青煙。皓月一會兒拿起來蘋果,一會兒拿起來葡萄,時不時的遞給青爐和青煙。青爐捧著手上的蘋果,專注的和蘋果說著什麼,那個蘋果一臉的不耐煩:“你是不是要吃我啊,那你趕緊吃啊,這樣很嚇人的你知道不知道……”此時的青爐並不知道,在湖麵上的那一男一女,在今生很長的一段時間裏,總是和自己不期而遇,而每次都是打的不亦樂乎。當然湖中的二人也不知道此時的觀山閣中,坐著他們今生隻有五歲的克星。如果知道這個五歲的小東西,在今後的歲月裏,總是會把兩人傷的體無完膚,不知道兩人會怎麼想呢。

青煙正襟危坐,偶爾看看青爐,或者和皓月目天瞳說說話,但是大部分時間是看著湖麵的那兩個人。

蔣癡臣和琴侍一刻不停,走到靠近湖中央的地方停了下來。蔣癡臣看著接連不斷冒起的妖氣,跟琴侍說:“你在這等我。”那琴侍乖巧的嗯了一聲。蔣癡臣走到那滾滾妖氣冒起的地方,拿手探了一探,回來給琴侍說:“這妖獸怨念很強,不過好在受傷不輕。”

蔣癡臣說著話,解下腰間一個漂亮的酒葫蘆,打開葫蘆蓋,往自己嘴裏麵倒了一口烈酒。因為天氣寒冷,北洛人好酒,所以在北洛的很多地方,都許多酒品產出。靠南一些在洛水邊上的人們喜歡用水果釀酒,釀出來的酒軟綿酸甜,很受歡迎。靠北一些的地方省份,像離北省、蘇陀省、洛北省喜歡用糧食釀酒,釀出來的酒甘冽醇厚,酒勁比水果酒更是烈了不知道多少倍。蔣癡臣喜歡糧烈酒,一口飲進去,五髒六腑就像是要燒起來一般。蔣癡臣把那口烈酒含到嘴裏並不下咽,漱了兩口之後,一口氣噴向冒起的妖氣中。蔣癡臣噴出的那口酒,外邊帶著白色的冰霧,酒霧中心確實熊熊燃燒的火焰。那團冰火夾雜的烈酒,被蔣癡臣一口噴到那團妖氣中,並沒有起什麼反應。在觀山閣的一眾學生看來,那團妖氣隻是上升的速度緩慢的一頓,除此之外並沒有什麼變化,以為是故弄玄虛而已。

隻有涪筠子和天上的那個年輕人臉上露出震驚的表情,心中隻想這冰火原來可以這樣用法。青煙在師父的指導下練得東西比較雜,既有武術,也有法術,還有器術,符咒也學了一些。可能除了皓月,世間年輕人很少有人學的這麼雜,所以對於蔣癡臣施展出來的法術,青煙一樣是看不明白,但是心中知道並不是故弄玄虛那麼簡單。

隻是正在玩著蘋果的小青爐,不經意的看了那團妖氣一眼,覺得那團妖氣的顏色,瞬間變了好幾種。那幾種顏色夾雜在一起並不混淆,顏色看上去五彩斑斕一般。隨著那顏色變了幾變,那團妖氣中變得狂暴起來,但是在那團狂暴中,隱藏著一股憂愁寂寞。小青爐放下手裏的蘋果,從凳子上站了起來,跟師兄說:“那團黑雲似乎很難過。”

青煙看到青爐走到身邊,一使勁把青爐抱在懷裏,摸了摸青爐的頭說:“你怎麼知道的?”

青爐說:“那團黑雲想讓我去救他。”青爐說完這句話,身周看熱鬧的學生們也都聽到了,頓時哈哈大笑起來。青爐並不知道這群大哥哥大姐姐小的是什麼意思,也跟著哈哈笑起來。

笑罷了青爐問青煙說:“師兄,湖水裏麵的那兩人在幹嘛?”

青煙思考了一下說:“他們沒事幹,就到湖裏區捉魚玩。”

青爐有些恍然大悟,然後說道:“那他們就是妖了?”

青煙搖搖頭說:“也算不得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