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一聲“不要欺人太甚”,一個巨大的暗紅色的身影從冰層下浮現,籠罩在湖麵上。
天上的那個王爾逍,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睡著了,張著嘴流著哈喇子,在雲朵上打著瞌睡。而那個烏龜此時變得分外的清醒,龜頭伸的老長,針尖一般大小的雙眼,盯著下方那蓬勃而出的紅色身影,嘴裏還呢喃著:“這個老怪物樣子還是沒變,胡八天啊胡八天,為了今天,我可是等了整整三千多年。”
觀山閣那邊的眾學生,透過紅色符咒渲染的結界,看著外麵那個紅色的影子,頓時個個驚詫不已。說龍的,說麒麟的,說上古妖獸的,此時眼中充滿了期待。而那目天瞳也是一拍大腿:“現在出來的可是玄武了吧。”那蔣癡郎有心相譏,無奈被皓月搶先了一步開口:“目天瞳,你那點知識是不是就知道玄武?看著顏色我還覺得是朱雀呢。”
小青爐卻扯著青煙眼的袖子說:“師兄,這個大狐狸可比咱們洛河的那個大妖怪還要大。”青煙知道小青爐口中的大妖怪是在不二觀修房子的邢皆。不過話說回來,當初那個邢皆出來的時候,場麵確實壯觀,還引發了巨大的水嘯。眼前這個紅影的出現,雖說沒有邢皆那麼張狂,但是那龐大的身軀,幾乎占據了半個湖麵。皓月聽了青爐的話,也跟著目天瞳那樣一拍大腿,驚歎的說道:“我怎麼沒想到,這副樣子就是一隻大狐狸嘛!這可是我見過的最大的狐狸了。”頓了頓又問目天瞳,“目天瞳,你仔細看看,這是不是他的本身?”
那目天瞳本來斜歪著身子嗑瓜子,聽了皓月的話之後,正了正身子,嘴裏喝著開,青煙就發現這目天瞳兩眉之間,突然出現了一隻眼睛。那眼睛睜開之後竟然與常人眼睛無異,還比正常的眼睛大了一圈,那顏色是深深的血紅色。那目天瞳用那紅色的眼睛對準那個紅影,隻見那紅眼之中隱隱的散發出一股紅色的光芒,直直的照射到那紅影身上。目天瞳用那紅眼看了一會兒,便收起了紅眼,跟皓月說道:“他的本身比這個還要大,這隻是他本體的二分之一。”
皓月又問目天瞳:“二分之一?怎麼回事?”
目天瞳擺了皓月一眼:“你這個女人可真夠煩的。”
皓月一拍桌子,嚇了看熱鬧的眾學生一跳,不過似乎這些學生習慣了皓月的做法,見怪不怪。皓月拍了桌子對目天瞳喝道:“少廢話,快說。”
目天瞳攤了攤手說:“這個狐狸受了很重的傷,修為大減。我估計,真要祭出真身的話,能把這湖給埋了。”
青煙聽了慢悠悠的話,心中奇怪的緊,本來還想問問目天瞳這狐狸怎麼受的傷,但是想了想之後覺得,這個問題目天瞳也不一定知道。青煙還想問問目天瞳中間那個眼睛的事情,但是看到周圍這麼多人,便把這個問題憋在心裏,心想等人少的時候再問。想罷這些,青爐又把目光投向那去意湖中。
那個狐狸的身影持續了一會,突然光芒大亮,光芒亮過之後,身形開始慢慢的縮小。那紅色的亮光一直縮一直縮,縮到最後,竟然變成了比那哈天稍微大一點的一個小狐狸。蔣癡臣看著不遠處這隻狐狸,嘴巴兩邊幾縷長須,身穿紅色長衫,腳踏一雙拖鞋,雙手背在身後,一雙小眼耷拉著。看到這個狐狸無比裝逼的出場之後,現在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蔣癡臣心中有些打鼓。剛才半城出招試探的時候,感知到了這個妖獸的實力的強大,但是沒想到這麼強大。之前國師府的人過來平過漾,估計就是被這個所殺。不過那些平漾的都是自己的師侄一輩,實力自然不怎麼樣。蔣癡臣上下打量了一下,剛才自己小施了一點手段,現在已經開始出現效果了。蔣癡臣心中暗暗慶幸,幸好!幸好!
第一個幸好,是這個狐狸受了傷。第二個幸好,是自己未雨綢繆,施了手段。
半城看著這個站著比自己坐著高不了二指的老狐狸,眼神裏露出微微的嘲諷之色,也不見說話,伸手在琴上一挑一道,那徵弦輕輕顫了兩顫,一道琴音衝著老狐狸輕輕柔柔的飄去。老狐狸趿拉這拖鞋,並不搭理飛來的琴音,而是蹲下來看了看自己弟子的傷勢。當那股飄飄忽忽的琴音飛至自己的跟前,老狐狸輕輕的伸出毛茸茸的爪子,把那縷琴音繞在自己手心,口中念咒,然後把那琴音一下按入了哈天的胸口。那昏睡中的哈天渾身經脈潰散,三魂七魄眼看就要飛走了,被那狐狸一張拍在胸口,就覺得一絲清涼之氣,從自己的心窩處進入,順著經脈散遍了全身,不一會兒幽幽醒來。睜眼看到眼前的老狐狸,掙紮著喊了一聲師父。老狐狸伸出食指噓了一聲,伸手一托哈天,輕輕一拋,把那哈天拋入湖麵的孔洞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