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明玄留宿在殷小小的北廂房內,直到淩晨才離去。
殷小小那時候睡的深沉,並不知道對方離開。歐陽明玄知道她白日坐車顛簸,乏極了,走的時候小心翼翼,躡手躡腳,生怕驚擾了她。
日上三竿時,殷小小還在甜甜的安睡。廉親王府裏卻已經開始競相謠傳關於她和歐陽明玄的流言蜚語,並且說的有模有樣。
珍珠和翡翠眼看殷小小這麼晚不起來,府上的丫鬟小廝甚至是嬤嬤侍衛全都在議論她們家的主子,心下焦急,便硬著頭皮敲門喚她。
“叩叩,叩叩叩!”陣陣敲門聲響起,殷小小卻仍舊呼呼睡著。
珍珠和翡翠越加著急,便開始呼喚起來,“夫人!夫人?”
“唔,別吵,讓我再睡會兒!”殷小小嘟囔了聲,繼續蒙頭睡。
珍珠和翡翠聽到殷小小的應聲,一個敲門一個呼喚。
“叩叩叩!”
“夫人!”
“叩叩叩!”
“夫人!”
饒是殷小小再能睡,這個時候被兩個丫頭這樣前後夾擊也搞瘋掉了。
彈坐起身,殷小小抓狂似的撓著頭發,嘴裏憤怒的嘶吼著:“嗷嗷嗷!”
看到身邊無人,殷小小頓住嘶吼聲。歐陽明玄……走了呢!
揉揉眼睛,她不情不願的穿鞋下地,給兩個小丫鬟開門。
“哇,什麼時辰了?”一打開門,金黃色的陽光刺的殷小小驚呼出聲,雙手直接擋在眼前。
珍珠和翡翠紛紛走進來,將門關上,齊聲呼道:“夫人,這都什麼時候了,您還有心情睡覺!”
殷小小撇撇嘴兒,“管它什麼時辰呢,昨兒個回府的時候婆婆都說了,舟車勞頓今日免奉茶禮,我多睡一會兒怎麼啦?”
珍珠和翡翠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直白的應道:“夫人,出事了,出大事了!”
聞言,殷小小蹙眉,“慌慌張張的成什麼樣子?把舌頭捋直了說話!”
珍珠指了指門外,麵帶憂色的解釋道:“夫人,今天早晨後院兒廚房買菜的小廝和丫鬟從鬧市回來,就開始散播謠言詆毀中傷您。奴婢和翡翠氣不過,跟他們爭執了幾句。結果才知道,也不知道是哪個黑心肝的壞胚子,在外麵大街上汙蔑夫人的名聲清譽。”
翡翠連連點頭,接言道:“這才不過個把時辰而已,大街小巷、廉親王府各院,全都在議論這件事情。夫人,您趕緊想想法子,不然一會兒閑言碎語傳到太妃耳中,事情就鬧大了!”
殷小小一會兒看看珍珠,一會兒看看翡翠,對兩個丫頭嘮嘮叨叨甚顯急切的話語表示很茫然。
摸摸鼻子,她很遲鈍的詢問道:“你們倆說了半天,我也聽不懂啊?什麼謠言,什麼汙蔑?能說的具體點兒,清楚點兒麼?”
“……”珍珠和翡翠啞然。莫不是剛剛她倆白說了這麼多話,都是在對牛彈琴呢?
兩個丫鬟你一句我一句,盡可能的將自己聽到的全部複述給殷小小聽,其間不乏誇張的又蹦又跳,瞪眼睛揮拳頭,張牙舞爪似乎急的快瘋了。
終於,殷小小覺得她聽懂了!
原來,今晨有人在鬧市口謠傳殷小小和歐陽明玄掉到懸崖下的事情,兩個人孤男寡女在山崖下呆了一天一夜,這件事情本來沒什麼。但是現在被傳成了各種版本——
版本一:廉親王爺的小妾殷小小與忠南侯歐陽明玄掉到懸崖下,那生/性/風/流/淫/逸的忠南侯見殷小小姿色尚可,所以化身禽/獸,將殷小小淩辱了整整一夜!
對於這個版本,殷小小豎大拇指,真心的誇一句,讚!這樣會編故事的人要是寫,葷段子能一個接一個,火爆死!
版本二:廉親王爺的小妾殷小小與忠南侯歐陽明玄掉到懸崖下,那殷小小眼見忠南侯長的魅惑眾生,英姿颯颯,便主動脫/光/衣/服勾搭對方。最後,忠南侯美/色當前沒把持住,與殷小小發生不正當關係。
對於這個版本,殷小小很不滿意。表示,她用脫/光了去勾搭嗎?拜托,她不脫/光對方也把持不住才對嘛!
版本三:……
呃,還沒等輪到版本三呢,門外便傳來沒輕沒重的敲門聲了。
“殷夫人,奴婢是東院太妃身邊的梅兒。太妃讓奴婢請夫人去正廳呢!”門外,梅兒的聲音不恭敬,有一點點囂張。
珍珠和翡翠聽到,當下低呼道:“完了完了,夫人這下子糟糕了,一定是閑言碎語傳到太妃那裏,現在太妃要責罰你了!”
殷小小看到兩個小丫鬟為她心急,心下一暖,無所畏懼的笑道:“傻丫頭,沒事兒的!這件事情清者自清,連皇上、上官太後還有你們家王爺都相信我,難道我害怕別人亂嚼舌根惡語中傷嗎?放心,沒事兒的!”
話落,殷小小開門,尾隨門外等候的梅兒一起朝東院的正廳走去。
待殷小小離開了,珍珠和翡翠才眨巴眨巴眼睛,默契的看向對方異口同聲說道:“你有沒有覺得夫人這次從避暑山莊回來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