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公主文宛(1 / 2)

越府的後院與前院之間隔著一整片的蓮花池,兩院之間以一木製拱橋相連接。

池塘邊停泊著兩艘再簡單不過的小木船,過了正午時分,泛舟池上,在其間采蓮嬉戲,或隱匿於碩大的蓮葉之下稍事休憩,倒也不失為一個避暑的好去處。

時值盛夏,放眼望去,碧綠的荷葉隨風搖曳,嬌嫩的蓮花點綴其間,清風徐徐地拂過,水中波瀾不興,帶著甘甜水汽的微風,倒是頗具涼爽之感,掠過一直勉強扛著逼人暑意的荷葉與蓮花,微微有些蜷縮起來的它們緩緩舒展開莖葉與花瓣。

陽光並沒有前幾個時辰那般炙熱,帶著灼燒似的溫度也隨著輕撫而過的風,漸漸退散開去。看水裏的那些魚,在莖稈之間來回穿梭時瀟灑恣意的姿態,魚戲蓮間,隨性自在地攪動著池水,令欣賞者著實羨慕得緊。

此時正是傍晚時分,立於這池塘邊上,享受愜意的風,觀賞暢遊的魚,越無霜靜靜地安享這一刻靜謐美好的時光,俏皮嬌麗的臉上顯現少有的端靜祥和之色。

“真難得啊!”越無霜身後傳來了一個端正清麗的女聲。

“公主殿下大駕光臨,無霜有失遠迎,還望公主殿下贖罪。”無霜還未轉身,便已對身後之人開口,聽她說的話裏帶著恭敬惶恐之意,可她的表情卻全不是如她話中所表現的那樣,反倒盡是調皮戲謔之意。

“行了,在我麵前就別裝了,少拿你那一套陽奉陰違的本事糊弄我,也就那懼內的越大國士因為你母親被你唬得一愣一愣的,你看看你,嘴裏向我請罪,可你那臉上哪有半點知錯的樣子啊?”說話之人正是當朝長公主殿下,為越王胞妹,封號文宛,極得越王寵信。

“文宛公主,您這可冤枉死我了,我對您的拳拳敬意,可昭日月,猶如滾滾江水,滔滔不絕。”無霜當然因為公主說了一番話,就承認了自己是假裝恭敬,端還是要端一下的,她知道公主隻是在和她開玩笑,不會介意這些虛禮,反正她已然習慣和這位親若姑姑的公主殿下插科打諢,向來是不講究什麼規矩的。

“你這張刁嘴,就知道把話說得天花亂墜,盡撿些好聽的說,你分明知道,我可不吃你那套,快收起你那副小人得誌的嘴臉,瞧你臉上那笑,要多賊就有多賊。”文宛公主壓根兒不想理會無霜所表示的忠心,語氣中倒是沒有譴責之意,有的隻是滿滿的寵溺之情。

無霜見文宛公主不受她言語的蠱惑,沒有半點上當的意思,也就不再裝腔作勢,換上了一副嬉皮笑臉,三兩步蹦到公主麵前,熟門熟路地挽住公主的手臂,一點也不見外。

“小皮猴,裝不下去了,終於露出猴尾巴來了,就你這點伎倆,還敢在我麵前搬弄。”文宛公主伸出保養得宜的嫩白手指,不輕不重地點了一下無霜的額頭,輕笑著“指責”她。

無霜笑盈盈地望著文宛公主,輕晃著她的手臂,跟她撒起嬌來。

“我剛剛還在納悶呢,你這麼個小人精,怎麼會安安靜靜地在這兒欣賞美景?我還感慨無霜終於有個女兒姿態,有點名媛淑女的意思了,還替正為此頭疼的越大國士慶幸呢,看來是我多慮了,你就是個閑不住的主,怎麼可能有安寧的一天呢。瞧你方才那副油嘴滑舌的樣子就知道了,你啊,剛才怕是又在打什麼鬼主意吧?”文宛並未掙開無霜的糾纏,斜睨了她一眼,開始打趣她,眼中帶著寵溺和戲謔。

“敬愛的公主殿下,這次您可真是冤枉我了,我能有什麼鬼主意可打?我剛才確實隻是站在這裏吹吹風,看看這院裏的景致罷了。您也知道,因為前幾天小小地教訓了一下安尚書的兒子安正,被我父親禁足府中,已然好幾天都沒出府門,都快悶死了,還能打得什麼鬼主意呀。”無霜在文宛公主肩上找了個最舒服的位置,將頭輕輕靠了過去,重重地歎了一口氣,說出的話也滿是委屈,帶著淒楚的語調,聽來著實可憐。

“哼,小小教訓?虧你說得出口,我怎麼聽說那安尚書的兒子被你打得躺在床上都起不來了,那安尚書敢怒不敢言,不能找陛下告狀,隻能找越大國士哭訴。你把人家的兒子打成那副模樣,不給你點教訓,怎麼堵住安尚書的嘴?我看越大國士罰你禁足越府還是罰輕了,你這調皮的猴崽子,就應該把你關在房間裏,關上一個月才好。再者說了,你哪能悶死啊?也不知哪裏來的賊人,跑到我那公主府去,把我那滿池子的蓮蓬都給順走了,還是兩個賊人,這兩個粗心的毛賊把罪證留在了池塘邊。本宮巴巴地跑來給這兩個賊人把她們遺落在我公主府中的繡鞋送回來。”文宛公主毫不留情地揭穿越無霜的謊話,表明了自己來這裏的真正目的,讓身後的隨從把越無霜母女二人的繡鞋呈上,置於無霜身前的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