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善有惡報(1 / 2)

見白望淵痛快地應承下來,越無霜暗中舒了口氣,而後為免去不必要的尷尬,她跟白望淵道了個謝,便接著講回之前未說完的故事:“多謝淵哥。好,那我們書接上回。”

說到此處,越無霜還一本正經地拿杯子敲了一下石桌,發出一點聲響來,比擬說書人的醒木之聲,雖沒有聲驚四座的可觀效用,但用以喚回就近之人的神智還是有些作用的,此番這輕輕的“叮”的一聲,便成功地讓還處於呆愣狀態的白望淵醒過神來,聽得進旁人說的話。

“上一回說到至親命喪黃泉,老農狀告薛浩,不料當堂翻供,自言神誌不清,隻因無憑無據,此狀不了了之。卻說這越國士,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老農既已找上他,請他幫忙,按照國士一貫的作風,必會竭盡所能。然而,老農於公堂之上,突然改口,不論國士如何詢問勸導,仍然堅持說自己是一時糊塗,犯下大錯,所告之事純屬子虛烏有之事,所說的話是胡編亂造之言。最終因原告農夫放棄訴訟,被告薛浩當堂釋放,主審官念原告神誌不清,年歲已高,且主動承認錯誤,網開一麵,不對原告追究藐視公堂,欺瞞朝廷命官等罪責,隻嚴令其回家靜思己過,切莫再犯。前一日還言之鑿鑿地向越國士列舉薛浩罪狀,請越國士為其伸冤的老農,不過才過了一日,便完全轉了口風,對薛浩的態度也有了極大的逆轉,似是不想再追究薛浩的罪責,分明前一日還恨不得飲其血,啖其肉,隻是過了一夜,老農看向薛浩的眼神不再入之前一般憤恨,甚至還將之前說過的話全盤否定,聲稱先前所說皆為無稽之言,一口咬定那是他在不甚清醒的狀況下信口胡謅的,不足為信。老農前後轉變如此之大,越國士心中疑慮甚大,他料定老農必有難言之隱,不便於公堂之上,眾目睽睽之下說出,看著匍匐於公堂之上的老農一副畏畏縮縮,戰戰兢兢的模樣,與之前慷慨奮勇的情狀截然不同,越國士詢問其中的原因,反複三遍無果之後,也便不再開口,直到此案審訊完畢,主審官宣告退堂,驚堂木之聲響起,國士都如同一個不言不語,不動作的木頭人一般,站在一旁,做一個安分守己的合格旁聽者,未對案件做任何指示甚至連半句反駁應答都沒有。退堂之後,老農跟國士告了個罪,便低垂著頭,一臉羞愧地快步跑出了公堂,轉瞬之間便消失在了看熱鬧的人群深處。而國士因要應付主審官的寒暄,一時之間,脫不開身,竟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老農在他眼前失去蹤影。終於從打太極式的官場形式中抽出身來,國士當即找來隨身侍從,令其立刻去調查清楚老農家住何處,一有結果,立即回報。前去調查的侍從回來得很快,心焦的國士沒等多久,不過一炷香的功夫,侍從便將老農的住址調查妥當,回來轉述於他。國士得到侍從帶回來的消息,二話不說,起身便趕往老農家,更是一反常態,棄了他一貫出行所乘坐的專用馬車,改為騎乘坐騎,騎上馬,領著幾個貼身侍從,風馳電掣地便出發了。可盡管緊趕慢趕,一路上沒有耽擱,卻終究晚了一步,待國士趕到老農家時,一切都為時已晚了。”

講到這裏,越無霜歎了一口氣,沒有繼續說下去,臉上的神情滿是無奈與可惜。

“怎麼了?老農是發生了什麼事嗎?他又為什麼會突然轉變口風,當庭翻供?照理說,有國士出馬,薛浩必定是吃不了兜著走,惡人自有惡報,為他做過的惡事付出代價,可被那個老農這麼一攪合,再光明的前景都會被黑暗遮蔽了,薛浩那個渣滓得以逃過一劫,定是張牙舞爪,歡欣鼓舞,得意的很吧?哎呀,你倒是快說啊,別停在這裏,吞吞吐吐的了,臭丫頭,你這是想要急死你淵哥我嗎?快說,到底發生了何事?”白望淵催著正喝水潤喉的越無霜快講,語氣不可謂不嚴厲,全然不是商量的口吻,而是要求,強烈而又嚴肅的要求。

越無霜這故事已然講到了關鍵的時刻,在這時候停下來,對聽眾來說,那不就跟饑腸轆轆的人見到一桌子豐盛的美味佳肴,才剛一提起筷子,桌上的菜肴便被毫不留情地撤走一樣,讓正聽得興起,被吊足了胃口的白望淵怎能不心焦?怎會對越無霜好言好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