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君心難測(1 / 2)

白家大少爺覺得他自個兒說的話極其正確,從今日一大早便駐紮在心底的擔憂瞬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喜悅,如釋重負以及前所未有的輕鬆,彼時沉重的心情像是長了一雙翅膀似的,沒有了巨石懸在心頭的那種負重感,有的隻有雀躍與自在,感覺很好,因此他說完之後便自顧自地哈哈大笑起來,原本握著越家丫頭手臂的手還拍了她好幾下,力道沒能控製住。

“淵哥,你真的想多了。”被白望淵拍得有些疼,他手上用的勁兒可不小,越無霜甚至覺得自己的手臂可能因為白家大少爺的虐待而青紫了,為了防止類似的傷害再發生,越無霜可謂是費盡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她可能已然傷痕累累的手臂從白望淵的魔爪中掙脫出來。

“什麼意思?難道我說的不對嗎?國主是越國權利最大的人,一句話就能定人生死,這不是最大的靠山是什麼?難道還有人跟國主對著幹嗎?”白家大少爺不解地問。

“國主的確是越國的王,沒人可以忤逆他的意思,任何人都不可以,萬事順遂固然是國主所期盼的,但這並不代表他能容忍有人擅自揣測他的心思。若一個人想什麼都能被另一個人知道,那不是很可怕的事嗎?更何況那個人還是一國之主,本就不能被人輕易看透。俗話說伴君如伴虎,國主的心思豈是可以任意揣測的。人的心本就複雜,能不能揣測得出來這本身就是一個大問題,就算運氣好,猜中了,可若是被猜中心思之人不想被猜中,那又該如何?如果是尋常之人倒也罷了,頂多就是生一場氣,吵一回嘴,或者打一架便能了事,可假如那人是一國之主,這事兒就沒有那麼簡單了,淵哥,你知道嗎?”越無霜覺得白家大少爺的想法確實太過天真,想當然地以為隻要合了國主的心意,便能得到國主的支持,她不得不提醒他有些事情沒有他想得那麼容易,有些人也不會如他所說的那般庇護她,成為她的靠山。

“啊?還有這麼一說,可丫頭你不是說國主也想要懲治薛家嗎?那你做了這件事,替他省了不少力,也算是為國主分憂了,不費吹灰之力便可以心想事成,解決了心頭大患,這是多大的美事,國主難道不應該為此感到高興嗎?可你怎麼說得好像國主會很生氣似的?”白望淵不能理解越無霜的意思,隻因在他看來,煩心之事能有人代為解決該是一件極好的事,不可能會有人傻到為此生氣的,絕對不可能,因此他想不通,也理解不了她為什麼那麼說。

“淵哥,君心難測,這句話你知道嗎?”見白家大少爺仍是一頭霧水,無霜決定用一個通俗易懂,簡單明了的詞來解釋方才她說的那些話的意思,也好讓白望淵能早一點明白。

白望淵定定地看著越無霜,然後,老老實實地搖了搖頭,表示他不知道。

“打個比方,如果我自作主張,在你未向姝姐姐表明心意之前,便跑去東方丞相家找姝姐姐,跟她說你喜歡她,非常喜歡她。淵哥,你是什麼感覺?”無霜無奈,隻能換一種方式。

“能有什麼感覺?沒什麼感覺,你說了就說了唄。你說的和我說有什麼區別?再說,姝兒那樣聰明的人,想必早已知曉我對她的心意。如果她不知道,你說了不是正好可以讓她知曉。反正我早晚也是要跟她說的,早一些,晚一些,是我說的,還是你說的,又有什麼關係呢?但這跟你剛才說的事有什麼聯係嗎?”白望淵聳了聳肩,一臉的無所謂,正如他所說的那樣,全然不介意丫頭的假設,但他不懂越無霜為何會有此一問,她打這個比方的意義何在。

此刻的越無霜很是無語,她不知該說些什麼,忽然之間隻覺得她自己真的是蠢透了,居然想用尋常人的反應來衡量白望淵,她怎麼忘了她的淵哥是粗枝大葉得已然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的人,是她太傻了,認為他會有一般正常之人的想法,畢竟沒有人會喜歡越俎代庖之人,何況是傳達心意這種事,在未經得本人同意之前擅自做主,多管閑事,想想都會令人覺得厭惡。可白望淵的思維根本不是她所設想的那樣,更不是她所能預先判定的,如同眼下,她所預期的反應一種都未出現,她自己反倒被深深地打擊到了,覺得自己不是一般的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