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一片漆黑,安雅夕仿佛自己置身於一個瓶子裏,沒有風,沒有聲音,就這麼靜悄悄的,熟悉的感覺充斥周身,藍魄……
可是這次卻怎麼都醒不來,前麵的依稀的光亮猶如瓶口,隻能遙望,卻怎麼都無法抵達。
安景天,她必須要恨的人,沒有選擇,不恨,便是不孝。
三天三夜的不眠不休,她的身子終於垮了,果然藍魄不能用嗬。
安景天的這份恨,從她恢複記憶的開始,便存在了。
十三年前:
她還是一個幸福的小女孩,無憂無慮,在家裏玩著彩色的積木,看著一邊的爸爸在廚房裏做著晚餐,自己乖巧的在臥室那一邊,等待著媽媽的回家。
然而,年幼的她等啊等,卻怎麼都等不到媽媽微笑的臉,寵溺的話語。
“咚咚咚。”一聲突如其來的敲門聲,打碎了她童年的所有溫暖。
付心童小姐因為過失撞人,現在正在審訊室,請問您是她的丈夫嗎?
就是這麼一個冰冷職業的聲音,宛如死神的宣判,她甚至都不知道是怎麼被爸爸帶到警察局裏去看望的媽媽。
“媽媽。”當時的安雅夕不過也是個孩子,什麼都不懂,隻是知道,他們不讓她的媽媽回家,自己以後也可能見不到媽媽了,隻是一味的哭。
後來,爸爸媽媽都死了,她成了孤兒。
她不明白,爸爸為什麼也不要她了,為什麼要帶著媽媽離開。
後來,多年以後她才明白,她的父母有多麼的偉大,為了不讓她的人生充滿了汙點,他們選擇了放棄生命,用他們的生命,保護了她無憂未來。
再後來,她什麼都不記得了。
隻是知道被幾個老頭送到了孤兒院,也許天不絕人願,陰差陽錯,她竟然被迫害她父母的凶手收養了。
認賊作父,何止是恨,還有屈辱。
而麵對許歡,她起初的忍讓,完全是因為她以為她真的是安家的孩子,隻是單純想要為安景天造的孽進行補償。
既然,她不是,就不要怪她的冷眼旁觀了。
她從不是修女,更不是天使,她本就是從黑暗裏出來的人,她的心是有了沈夜的溫暖,才漸漸的複蘇,才感覺到了跳動。
她就是那樣一個女孩,每天微笑著仰望著陽光,卑微的希望能夠得到多一點的溫暖。
溫暖,那對於她是多麼珍貴的東西,所幸,陽光給與不了的溫暖,一個男人,一個如神子一般的男人給了她,那樣的溫暖,如冬天撥開霧的陽光,讓她無力抗衡。
但願,那個男人不會認為她很殘忍,眼睜睜的看著安景天破產,卻絲毫不動搖。
她的一句話,就可以另安景天再一次站起,可是她不可能。
如果說許歡是迫使安景天破產的主謀,那麼她就算是某後推手了。
不僅沒有阻攔,反而她還助了許歡一臂之力,她一直都知道,仇是用來報的,而不是用來記的,所以,她的眼睛才可以一如既往的清澈,但是這眼睛裏隱藏的痛楚和滄桑,又有多少人能看透?
累了,身心疲憊,終於倒下了。
可是,究竟是誰,還在牽絆著她,不停的呼喚著她,她不甘心就這麼永睡於黑暗之中,她想要溫暖,因為她又開始冷了……
如今的她,心變了,舍不得那溫暖,卻又找不到那溫暖,像一個迷路的小孩,彷徨無助的尋找那個能夠給予她溫暖的懷抱。
沈夜,我好像很舍不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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