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行空趴在山坡上，端著袁克定送給自己的德國槍，看著灰顏色的火車車廂。雙方已經停戰，偌大的地方一點聲音都沒有，隻有一陣陣的微風，吹過臉頰。昨天晚上，他們幾個人出了京城，催馬沿著鐵路一直追到石家莊，這才趕上袁世凱的火車。趁著或者停站的機會，又跑了一百裏，幾個人砍到一棵大樹，用馬拉到鐵路上。折騰了整整一個晚上，五匹馬被活活累死。
玫瑰就在馬行空身邊，她低聲問道：“為什麼剛才不殺了袁克文？”
馬行空道：“急什麼，我還沒有玩夠呢！袁世凱想死，也不能這麼痛快的死，他是怎麼對待我師父的，我要加倍還給他！”
黑娃和龍傑利用一塊大石隱藏自己的身形。剛才一場互射是他們離開渾河之後打的最痛快的一次。兩個家夥剛有了點從前的味道，沒想到這麼快就停了。黑娃露出頭看了看，見窗口沒了人，大大咧咧的站出來，衝著火車喊道：“袁世凱！我勸你還是趕緊出來，把老子逼急了，弄點炸藥讓你一家子全變成粉末子！”
袁世凱一把拉住想要衝出去的袁克文，兩隻眼睛露出凶光：“別動！外麵肯定是馬行空，這小子的槍法你知道，誰都不許動！”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過。玫瑰抬頭看看天色，太陽已經快到頭頂。這裏雖然是開闊地，兩邊離市鎮也就十幾裏。如果那些早先逃走的乘客有人報告官府，這個時候就應該有人來了。玫瑰有些焦急：“要麼動手！要麼趕緊走！此地不可久留！”
馬行空一笑：“怕什麼，我和你打賭，兩邊市鎮裏的警察都不敢來！”
“為什麼？”玫瑰問道。
馬行空道：“不為什麼，憑直覺！”
太陽已經到了頭頂，雖然早晚有點涼，正午時分的太陽還是很毒的。不大的車廂裏擠著一百多號。四周的窗戶全部關上，還拉上了窗簾。悶熱的程度可想一般。袁克文擦了一把臉上的汗水：“怎麼還沒有人來？這些警察和當兵的都死絕了？”
袁世凱也是滿頭大汗：“士兵被曹錕調去了京城，指望警察救我們，他們才不敢來！”
“那我們等什麼？”袁克文有些疑惑，沒有士兵，警察有不敢來，幹等就是等死。
袁世凱笑道：“我在等曹錕！”
“曹錕？他會來這裏？”袁克文鄙夷的說道：“現在正是春風得意，還會管我們的死活？”
袁世凱神秘的一笑：“會來！一定會來！”
曹錕不斷的催促車夫加快速度，老車的四匹馬掄開四蹄飛一般的拉著西洋馬車往前疾馳。馬車的後麵，兩輛汽車上全都是士兵。今天早上，接到石家莊的電話，袁世凱的火車遇襲，曹錕先是一陣高興，緊接著就不自然起來。
段祺瑞和馮國璋兩人也有些不自然。按照常人的思考方法，如果袁世凱被殺，幕後凶手肯定就是他們三個。因為是他們三個將袁世凱擠出京城的。然而他們三個又都是袁世凱的老部下，見死不救去不讓其他人笑話。
“還有多遠？”曹錕從馬車內深處腦袋問道。
車夫揮舞著鞭子，擦了擦臉上的汗水：“不遠了，全麵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