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亮笑了笑說道：“和聰明人說話，就是容易……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了，我要冥蟲草，而且不是要一點點，需要很大的量！”
他這話說得非常直白，意思也非常清楚……但這話還是讓鬱壘吃了一驚。
鬱壘雖說被貶黜到不赦地獄擔任了副典獄，但畢竟還是鬼帝級的冥神，觸犯天條地規的事情，他就算是做，也要考慮到後果。像之前私賣九幽元石，那也隻是一塊而已，罪責不大，即便是被人發現追究起來……他一個被貶黜的冥神，再壞又能壞到哪裏去呢？
但這大規模盜采神物，萬一要是被人發現，到時候褫奪神位打入不赦地獄，受那萬世封禁之苦，那可就不劃算了！
程亮看出了他的猶豫，淡淡地一笑道：“這事情說實話……的確是觸犯了天條地規。但你想想，現在地府裏違反規矩的事情還少了？閻王、小鬼都在為了私利做各種打擦邊球的事情，真要是較起真來，這地府裏還有好人嗎？”
程亮說的這個話，本來就有問題……地府裏除了鬼還是鬼，哪裏又有什麼“好人”之說。不過，他說的也都是事實，自從酆都大帝“升職”之後，地府裏就是十殿閻羅當權。天庭對於地府的管轄力隨著“供需”矛盾的加大，事實上也是越來越弱了。
十殿閻羅之中和派大佬楚江王、五官王、都市王、轉輪王三人帶頭貪腐，各級鬼差判官陰帥都在大撈好處。務實派的秦廣王、宋帝王和卞城王三人“和光同塵”，雖說沒有楚江王他們撈得多，但也並非完全的清廉如水。
就連廉派大佬閻羅王、平等王和泰山王，他們雖說為人正直，但也並非一塵不染。包拯家裏的吃喝用度，雖然比起楚江王他們要節儉不少了，但為了維持閻王的排場和體麵，開銷也不少，僅憑他名下的俸祿根本就無力維持，所需的供應還不是屬下孝敬的？
平等王和泰山王兩個更是大手大腳慣了。泰山王府的王妃就有數十人之多，平等王到是不好女色，但他府中的清客門人的數量比起轉輪王的門客三千也差不多了。
上層是這樣，到了中下層，那幾乎就是有些職司都會有辦法撈好處，所謂的“廉派”“和派”的差別到了下邊，無非就是“多”和“少”的區別而已。
鬱壘雖說在不赦地獄當差，但他也不是瞎子也不是聾子，以他的老資格，地府之中的這些亂象，他可都是看在眼裏的。
隻是他所管轄的不赦地獄根本就是個死地，算起來他也可以算是地府之中最最“清廉”的了。當然，他不是不想貪，實則是這清水衙門，沒人孝敬，也沒有權柄能貪……
想到這些，鬱壘胸中就有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