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亮在電話裏簡單地說了一下昨晚上發生的事情,又寬慰了項翎幾句,對於項翎所說的項寬無意中透露出來的信息,他也沒有做任何評論,就說了一句“走著瞧吧!”
建寧是個不大的城市,這起發生在軍分區招待所門外的“尋釁滋事”事件,很快就傳遍了。具體的內幕當然鮮為人知,但何迪和他那幫小兄弟被警方拘留的消息一傳出來,立刻引來了一片鼓掌叫好!
何迪雖然沒犯過什麼大事,但平時基層警察碰到何迪涉案可沒少受氣,這回史向南下重手,直接把他們送去拘留所了,這樣的結果當然是大快人心的。
“何少爺這回是一腳踹鐵板上了,一般人能開得起勞斯萊斯嗎?那車價值近千萬呢……”
“我看到保險公司出具的定損報告了,修車費用比一輛車都貴,有些零件都要從國外運過來,要賠一千四百萬呢!”
“老何那公司賣了估計都不值那麼多錢吧……這可要了他的老命了!”
“何書記也發話了,這件事他不管,誰砸的誰賠……”
市政法委書記何繼東的辦公室裏,何迪的父親何繼陽一大早就從老家澧河市趕到了建寧。他此刻一聲都不敢吭,忐忑不安地看著何繼東。
何繼陽承包了澧河一家建築公司,在當地也算是個有頭有臉的老板,家裏資產也有近千萬。
平時兄弟倆見麵的時候,他總有一種優越感……何繼東當官這麼多年,兩袖清風,就靠著工資過日子。論財富當然是比不上他這個當弟弟的,家裏兩位老人也都是何繼陽在奉養。
“當個窮官,一輩子也就那麼回事……”何繼陽經常這麼評價他哥哥。
可今天何繼陽就沒那麼大口氣了……他唯一的寶貝兒子要被法辦了,這件事也隻有何繼東能幫忙擺平了。
“你不用和我說什麼!我沒這個侄子……把我的臉都丟盡了!我早就和你說過,讓你把他帶回澧河去,要闖禍要護短,你回家自己管,別在建寧給我惹事……你就是不聽!現在鬧出事情來了,我也管不了!”
何繼東朝著弟弟瞥了一眼,說了這麼一句,繼續批閱著文件。
“這事情你得管啊!他怎麼說都是何家唯一的獨苗,爸媽聽見小迪出了事,高血壓都犯了……”何繼陽現在也隻能抬出兩位老人來向哥哥施壓了。
聽他說起爸媽,何繼東眉間現出一片陰霾,沉吟了片刻之後說道:“這個事情,我問過史向南,他們把人家的勞斯萊斯砸壞了,完全可以按照尋釁滋事罪起訴。幸虧沒傷著人……否則判個三年都夠了!”
“賠!我賠錢……隻要能把人放出來……不判刑就行啊!”何繼陽最擔心的就是兒子留下案底,那以後結婚成家都有問題了。
“賠?一千四百萬呢!你拿什麼賠?”何繼東說出的這個數字把何繼陽給嚇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