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擎宇自然也沒有放過東方墨那眼底的身影,濃眉不禁一挑,看來他對這個貼身侍女似乎不是那麼簡單而已啊。
他身子微微向前傾,笑看著東方墨,“昨天是朕招待不周,讓王子受驚了,所以今天朕特地邀你入宮,我們好好的說說話,那些大宴小宴的抬囉嗦,今天就你我二人,簡單的對酌談心。”
東方墨唇角微揚,“如此甚好,我也很想跟皇上單獨的談談,哦,不知皇上的傷勢如何了,我特別帶了上等的人參,給皇上補補身子。”
說著,他向韓詩茵使了個眼色,後者會意,隨即拿起一旁桌子上的錦盒緩步走到霍擎宇身邊,每靠近他一步,她都能感覺從心底深處散發的寒氣,雖然她已經極力的穩住情緒,奈何身體還是在輕微的顫抖。
她似乎真的很怕自己,瞧,不過是短短的幾步路,她卻走的好像永遠沒有盡頭一樣,貌似品茗的某人在心裏暗暗的想著,雖說進到這陌生的皇宮對於外人來說,是會緊張,但是這女子好歹也是王子的貼身侍女,見識應該不至於那麼短吧,就算是再緊張,也不至於害怕這樣啊。
韓詩茵感覺自己這幾步路,好像用盡了自己全身的力氣,她恨啊,她真的好恨自己會這樣不爭氣,更恨自己為什麼還會在意他的一舉一動。
她今天真的很反常,她到底怎麼了,她不是一個會出錯的人啊,見她遲遲站在霍擎宇的麵前不動,東方墨的眼眸來回在他們倆個人之間徘徊了一下,隨即輕咳一聲,低斥道:“無暇。”
這一聲讓韓詩茵驀地回過神,但是相對的小臉也更加慘白了,她想要進行下一步動作,可是,可是一麵對他,自己就沒有辦法思考了。
無暇,霍擎宇在心裏喃喃低語著,清透明淨,澄澈無瑕,是個不錯的名字,看著她驚恐的雙眼,他不覺深深蹙眉,自己真的那麼可怕嗎,可怕到她一副像是見了鬼的樣子,罷了,今天還有別的事情要談,就先饒過她吧。
霍擎宇低沉一笑,緩緩出聲道:“看樣子王子平時的管教很嚴,這個小侍女想必剛才是走神了,聽到你的聲音就更害怕了,害怕到都忘了要打開錦盒讓朕看一眼裏麵的東西了。”
聞言,韓詩茵的大腦才稍稍恢複了運轉,連忙跪下去,然後打開錦盒,雙手高舉,將錦盒捧到霍擎宇的麵前,顫聲道:“奴,奴婢該死,一時走神,忘了規矩,請皇上恕罪。”
霍擎宇淡淡的瞥了一眼盒中的東西,然後伸手合上,站起身來,“朕要有心怪罪,你現在還會在這裏嗎,起來吧,你不是這宮中的人,緊張走神也是難免的。”
東方墨也跟著起身,拱手道:“皇上恕罪,我這丫頭平時還算是有分寸,要不也敢貿然帶著她進宮,想必今天得瞻龍顏,一時是緊張才失了規矩,請皇上恕罪。”
霍擎宇擺擺手,“朕都說了不怪罪了,王子也切莫掛懷,這也都快晌午了,午膳想必已經備好,王子隨朕一起去偏廳吧。”
東方墨欠身行禮,“多謝皇上。”
說著,他隨即看向一旁的韓詩茵,“你呆在這裏,不要到處亂走。”
韓詩茵點點頭表示知道,東方墨又看了她一眼,隨即跟在霍擎宇的身後,一起朝偏廳走去。
暖閣的正廳隻剩下她一個人時,她不由的像是全身力氣被抽走一樣,頹然的跌倒一旁,雙手緩緩的垂下,把錦盒放到了一邊,小手撫著劇烈跳動的心口,緩緩閉上眼眸,穩定自己的思緒,幽幽在心底喟歎著。
城牆上,霍擎宇身披黑色的名貴大氅,俯瞰著一輛精致的豪華馬車漸行漸遠,想起那一雙驚恐不安的眼眸,他的薄唇不由的淡淡勾起一個弧度,多久了,那種對一種東西有興趣的感覺,他不知道已經多久沒有過了,這個小侍女,不知道為什麼,不管如何忘記,那雙眼眸總是會不經意的劃過腦海,這讓他的心情非常的不好,再沒有找到這原因之前,他當然不能輕易的放過了。
馬車上,東方墨探究的眼神讓韓詩茵覺得自己無所遁形,與其忍受這眼神的淩虐,不如自己先開口吧。
想到此,她不由的抬眸看向東方墨,“我。”
東方墨戲謔的看著她,“剛才我還在想,究竟你要到什麼時候才會抬起頭來跟我說話,現在看來你的耐性並不如我想象中的好。”
韓詩茵沒有心情去理會他的調侃,徑自說道:“今天我很抱歉,可能真的是因為太緊張了,我想下一次進宮的時候,我就不必跟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