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側妃被氣得不輕,她看向旁邊的王爺,可憐兮兮道:“臨哥哥,快替霜兒教訓這個不長眼的東西。”
她隻是這樣一說,總是希望王爺為她做主,討個上頭。論到身份,纖柔也是王爺的妾室,她又何必於如此咄咄逼人。
眾多女眷一齊看向王爺,我捏緊了帕子,不知他會如何對付纖柔。倘若受罰,也是因為我才受的。而我如何舍得,王府的唯一一個知音人,為我受苦?
嘴唇張了張,被王爺快了一步。隻聽他道:“雲霜,別鬧了。”
不隻是蘇側妃,連我都訝異地看著王爺,顯然沒料到他會這樣,隻有纖柔,依舊氣定神閑的站著,像冬日裏的紅梅。
我拉拉她衣角:“姐姐切不可生氣,否則妹妹是要心疼的。”然後又對王爺道:“都是妾身的錯,衝撞了王爺和妹妹賞花的雅興,妾身願去佛堂抄讀經文,以示罪過。未知蘇妹妹是否滿意?”
蘇側妃見我軟下來,不覺喜笑顏開道:“姐姐說的哪裏話。妹妹不過是那麼隨便一說,許侍妾卻當真了。再說妹妹和姐姐說話,哪裏輪得到一個侍妾指東道西,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
許纖柔冷笑一聲:“我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不過蘇側妃也要清楚自己的身份才好。”
“身份”二字被她咬得極重,讓蘇側妃的臉青一陣白一陣,說了聲“你...”,餘下的話硬生生被王爺打斷。
“雲霜,休得無禮!”王爺喝道,又悄聲對我:“今日先委屈你了。”然後大聲宣布:“楊側妃新入府邸,即日起為王府誦經祈福三日。”
“恭送王爺。”
周圍譏笑的聲音均被許纖柔的冷漠眼神製止。我滿含感激地回以一笑,也許這笑在她眼裏含有神傷,隻聽她道:“妹妹心思我如何不知,但隻怕妹妹這一出成全了王爺,卻有許多見風使舵的會欺負到妹妹頭上來。”
我搖頭:“姐姐猜對了一半,妹妹其實也想過清淨日子,像姐姐一樣,不是很好麼?”
不多時便去了祠堂,這裏布局精簡,隻設一個主廳和兩個偏廳。主廳供奉香火,一個偏廳用於抄寫佛經,另一個設簡單寢具。
青煙嫋嫋,主廳中央隻有幾個靈位。其實細算起來,萬聖王朝到皇上這一代才第三代,皇家原本子嗣不多,能供奉的也就寥寥可數。倒是牆壁上的仕女圖引起我的注意。眉目恭順,神態嫣然,一看便知作畫人用了心思。
翠倚滿含眼淚責備我:“小姐怎麼這麼傻,人家步步緊逼您卻隻會退讓。王爺也從未在小姐房中過夜,今後的日子小姐怎麼過呀。”
我勸慰:“也就是三日,很快會過去的。”
“奴婢就是擔心小姐被人欺負了去。”
我道:“你家小姐我剛入王府,受些怠慢也是應該的。放心吧,等過一陣,我們就有安安靜靜的日子了。”
翠倚不滿道:“要真是小姐說的那樣就好了。”
前世的我,有個秀才似的爺爺,出口成詩。可惜我父親生不逢時,隻將爺爺的筆鋒學得三成爺爺便過世了,父親又將這僅有的三成傳授與我。所以抄起《女戒》,如行雲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