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節 心機
說到這些待選秀女,每個人總是有那麼一點優勢,或琴棋書畫,或詩詞歌賦,或歌或舞,衣帶飄飄的,顏色多得把我眼睛都看花了。坦白地講,盡管她們盡力使自己鎮定,但相對於蘭妃的舞姿、趙美人的笛藝,還是稍顯稚嫩,更遑論超越漁美人了,又如何入得了皇上的眼呢?隻是那些單純而年輕的臉,卻是任誰無論如何也比不了的。
皇上一直未說話,專注地看著,偶爾也賞賜那麼一兩個,都是名不見經傳的普通官宦之女,並未見得高看誰一眼。倒是另一處的漁美人,眼睛一直專注地盯著某個方向,殊不知,她這一舉動又引起了多少人的羨慕嫉妒,因為,皇上席間,有太多的眼神,是給她的。
盡管姚二小姐姚冬是個內斂到近乎自閉的女子,可他姐姐姚秋那般厲害,孿生的妹妹又能差到哪裏去?所以,色藝雙馨的姚家姐妹沒有在此一展歌舞,我或多或少覺得有些遺憾。
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極少會碰見一個讓自己覺得極是舒坦的同性,一旦你認可了他(她),那他(她)在你心中的美好印象就會大放光華。離知己遠一點,離朋友近一些,如此咫尺。
令我驚異的,不但是這姐妹倆的見好就收,還有蘇側妃,一直安靜得超乎尋常。特別是隨同進宮的羅玉英,竟然也沒有上台歌舞,難道我揣測錯了,她真的隻是想接近尹臨?
太後用手撫著額,歎道:“皇上,哀家年紀大了,多看一會便覺頭暈眼花啦!”
皇上一驚,道:“母後可是哪裏不適,要不要請個太醫來瞧瞧?”
何嬤嬤忍著笑,道:“太後哪裏是身子不舒服,太後是這裏不舒服。”
言罷,手指胸口,意有所圖。
皇上一看,低了頭道:“是兒臣無能。”
太後歎道:“先皇當初像皇上一樣年紀的時候,齊王已經好幾歲了,哀家和端太妃也先後有孕。可皇上已經成親這麼些年,卻……,哀家擔心,再這樣下去,哀家隻怕是見不到皇孫了。若見不到皇孫,皇上要哀家百年之後如何向先皇交代?”
皇上麵上一片赧色,不知作何回答。
說也奇怪,皇上年紀不小了,那麼多妃嬪,竟無一人懷有身孕,那啥,皇上,您該不會是……我都不好意思說出來。
也不對啊,不能那麼說,前一段好像是有一位美人有孕,可不知怎地,還未到三個月,無端端就流產了,可惜至極!
再看先皇這幾位兒子,遠的不說,長子尹齊病弱也就罷了,僅一位王妃伺候他,那麼弱的身子骨,想有子嗣也難,話說回來,倘若不是他那麼弱不禁風,太後也不會讓他活到現在了。再看親王尹臨,至今無子嗣,風王未娶親,隻有越王側妃姚氏懷有身孕,是朵奇葩。
怪不得太後會頭痛了,越王雖說也隻是位美人生下的,但始終是先皇的兒子,他日姚側妃一舉得男,便是長孫,對皇上和太後都是極大的威脅。
“為今之計,哀家倒是想到一個法子,想征求皇上的意見。”
“請母後示下。”
“提前選秀,隻有充實**,才有增加綿延子嗣的可能。”
皇上隻道了一句:“兒臣但憑母後做主。”
堂下即刻附和道:“太後英明,皇上英明。”
皇後走至太後身側,耳語一陣,太後便笑道:“哀家也聽說了羅大人臨終托孤的事,難為這孩子有這份心,呈上來吧。皇上,你也來瞧瞧。”
皇上疑惑地望向太後,不明所以。皇後道:“皇上,臨河縣羅大人的千金手抄了經文,為太後皇上祈福。”
我笑,原來不是沒有準備,而是早有準備,想要一舉得勝呀。
“可是羅耿大人的千金?”
皇後溫和一笑:“正是。說也巧了,羅大人若還在世,羅小姐也該是選秀的年紀呢。”
太後眼皮一抬:“是嗎?這字跡可真是不錯,所抄經文也與往日有些不同。哎,到底是老了不中用了,一大段一大段的,哀家眼睛乏得很。皇上,找個人念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