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情到濃時 第八節 無欲無淚(2 / 2)

文淵仍是穿著白衣,頭發用玉帶綁起。莊王則是一身淺綠的顏色,玉冠挽發,也算得是位翩翩佳公子了。

兩人笑著走來,文淵道:“側妃的琴藝果真高超,臣佩服!”

我也一笑,對翠倚道:“快去給兩位貴客上茶,再去瞧瞧王爺下朝了沒有。”

心裏歎道:“這兩位爺真不懂規矩,明知我是個已婚婦人,還敢大刺刺來我的院子,內室不是一向都非請勿入嗎?就算你們一個是皇上的寵臣,一個是寵弟,也該適當合規矩不是?再不濟也該送個拜帖啥的,由前廳入,再由王爺派人傳我,方合時宜。王爺啊,您快點吧,文淵都下朝來咱家了,您沒有道理遲遲不歸的吧!要是您再不回來,我要怎麼接話茬,要怎麼維護我的清白啊!

莊王那廝,我看也不是個善類,不但把我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一雙眼還賊精賊精的,朝我的內室看去。從我們現在所處的院子直行幾米就能到我居室的會客廳,左邊是我的房間,右邊則是翠倚和芽兒的居室,往後才是二等丫鬟婆子的房間。也就是說,我的若梅塢是筆直的一條線,站在院中可以透過窗戶清楚看見我的內室。當然內室也沒什麼好看的,能夠入眼的都是王府統一的擺設。我的房間所有東西都是翠倚拾掇的,簡潔而整齊。

莊王手持折扇,笑眯了眼道:“嫂嫂窗前的東西倒是特別。”

文淵一看,也道:“確是奇特,側妃可否告知它的來源?”

我心裏咯噔一下,通常誰說你的某樣東西特別的時候,潛意識的台詞就是:他對這個東西感興趣。如果他手中不巧有些權力,下一句就是:他要這個東西。

莊王看到的,正是我掛在窗前的避邪娃娃,為了讓它和普通的娃娃不同,我和翠倚可謂是煞費苦心。光是它的衣飾頭飾,我就琢磨了半天,用掉了許多宣紙。翠倚在做工上又做了不少改進,比如如何讓它香味更清淡但是更持久些,如何保持它的光潔等。與其說我舍不得它,不如說是舍不得翠倚為此付出的時間和精力。我雖不是個吝惜財物的,但莊王這種沉迷女色的人十分不對我的胃口。

茶來了,我借著功夫勸茶,順勢用帕子抹了下額頭。他如果理直氣壯地問我要,我也沒有拒絕的理由,一驚一乍的,汗都下來了。

莊王隻是淺淺地抿了一口茶,又笑道:“嫂嫂似乎很怕本王啊。”

是怕,不過不是怕你,是怕你背後的肅親王。據聞當年肅親王以一敵百,在某次的大戰中硬是一隻靴子踏破了敵方一員大將的腦袋!這樣的人教出來的兒子,能差到哪裏去!

我不免假笑了下。

他又笑道:“嫂嫂不必如此,日後本王多來幾次,嫂嫂就全當我是四哥一般便好。”

我假意地應了一聲,心裏哼道:權當你是尹風?尹風是多簡單一個人哪!又是小楊葭的舊識,把你當他,被你騙得團團轉還沒準幫你數錢那!

文淵那個慢半拍的,還沉浸在對辟邪娃娃的研究裏。隻見他雙眼放光,道:“真是奇了,竟能迎風不倒。”

我想笑,卻隻能深深的憋住,那時候還沒有不倒翁,他當然不會知道不倒翁的原理。這家夥要擱現代,一準是個文學家,或者是藝術家。相比之下,人家莊王就顯得鎮靜多了,隻是淡淡地瞟了一眼,又繼續喝茶去了。

“學士謬讚了,這隻不過是我家鄉的一種風俗,掛在門和窗前,趨吉避凶。”

他了然地點頭。

“三哥,出來吧。”莊王突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