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燭火間,溫暖的前廳裏,若梅塢的所有丫頭均呈同一姿勢:瞪著兩眼看著我—正被王爺抱在懷裏的我。以翠倚為首的幾個,帶著丫頭經過我的身邊,怪笑連連。
我把頭深深埋進他的脖間,神啊,救救我吧!
明天不知道被她們怎麼笑話,我的一世英明!
什麼聲音這麼奇怪?我仰起頭,發現他也正怪笑地看著我。生氣之下,我使勁揪了他的後背,他吃痛,手一送,差點沒把我丟下地!
我們不約而同地驚慌了一下,又不約而同地舒出一口氣。
“都怨你都怨你,讓下人們看了笑話。”我嚷道。
“隨她們去吧。你本就是本王的女人。”
我的臉再次燃燒起來,深深地低著頭,看也不敢再看他一眼。
“葭兒在害怕本王?”他問道。
討厭,明知道不是,居然還……明目張膽地欺負本小姐,本小姐也讓你知道厲害!
我抬起頭,看著和平日不同的牆壁,愣住了。
粉色的幕幔被一片翠綠的竹簾替代;常見的花瓶玉器換成了幾首較好的詩詞,配以絕好的書法;原本休憩的木榻變成一張褐色矮桌,筆墨紙硯齊整地擺在上頭;矮桌側麵是一張小型的方桌,以供吃食。
我一會摸摸這,一會摸摸那,高興得忘乎所以。
“喜歡嗎?”他問道。
我歡喜地慌忙點頭,想起出來勤政殿不見他時候的失落,一下就明白了緣由。道:“王爺提早回府,就是為了給妾身準備這個?”
“你房裏的東西一直沒變過,所以本王猜想,這些玉器未必入得了你的眼。後來好幾次見你在院子裏看書,料定你必定是喜歡這樣的。本王的布置,你可還滿意?”
“滿意,滿意,勞王爺費心了。”
從勤政殿出來,見到接我的是穆展不是他,我那時以為他是有別的什麼重要公事要做,沒想到……
他所謂的,我在院子裏看書,是什麼時候?我平常看書並不多,接連幾日的時候,應該是瞧見他和羅玉英一起,後被他禁足之時。難道……
我們牽著手仰躺在床上,他道:“回來的路上一直沒有尋著機會,後來又出了那樣的亂子,一切都順利嗎?沒有陪你去南山,卻是本王遺憾。”
“順利,一切都好。王爺若是願意聽,妾身就和王爺說說這當中所發生之事。”
於是,我把從汴都出發到南山的事情又闡述了一遍,當然是撿重點的說了。他聽完,略一沉思,看著我道:“除了樂曲,真的,沒有別的什麼了嗎?”
麵對他,我很難忽略和姑姑與二叔相認的那一段,但是,我記得姑姑說過,千萬不要對任何人提起她與我的關係,他的表情,明顯是懷疑我,想到這個字眼我心漏了一拍,我怎麼會想到這麼可怕的字眼。
深吸了口氣,我直視著他的眼,道:“沒有別的了。不過上次祈願節之時,妾身發現了一件怪事。”
“哦?”
我原本隻想轉移他的注意力,沒想到他來了興致。既然說起了,提個醒也是好事。吳先生反正也是說過我命格不同凡響,隻要追隨心意做事便好的。於是我把在皇宮見到越王的那一段詳詳細細告訴了他,包括姚側妃。最後道:“妾身愚見,越王爺此次回都,並非省親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