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節 誰負了誰(1 / 2)

第八節 誰負了誰

我來公司上班的第二天,副總尹莊破天荒地在例會上遲到了,原因是我們從蘭梅家出來後直接去了一趟醫院。當然絕不可能是俊傑哥之前上班的醫院,而是一家特豪華的私立醫院,那醫生也挺專業,聽完我斷斷續續的敘述後,下了結論:大致是因為捐贈給我心髒的那個人還有殘存的喜好,所以我才會有了諸多奇怪的行為。比如我本來喜歡運動且擅長,但是因為現在不是自己的心髒,有時候沒辦法掌控好兩者的結合。簡單說,就是新的心髒還沒能度過緩衝期,在大腦發出指令時,並不能很好地跟著指揮做事。

我勉勉強強接受了,心裏還是有很多疑惑。就算是醫生說的那樣,那蘭梅的表情又是什麼意思?還有媽,我現在都沒忘記她見到蘭梅像是見到敵人一樣的防備,照理說蘭梅是我的好朋友,好朋友來家裏,媽媽應該很開心才對呀!

尹莊對我的事情也比煩躁的工作上心,我們七嘴八舌地討論著各種可能,不知不覺忘記了上班的時間,等到到達公司的時候,尹莊才想起今天是有例會的,還好他官夠大,不然以我一個新人居然敢第二天上班就遲到,肯定會被掃地出門。

但是這件事情還是被傳到了陳叔叔耳朵裏,他沒說什麼,我媽可把我罵了個夠,隻差沒有罵出“紅顏禍水”等等詞語了,我站在一邊不吭聲,其實心裏吧特別不樂意,紅顏禍水也要有能耐不是,就您女兒這個樣子,除了窩在家裏禍害您還能禍害誰?

一轉眼我回來已經有兩個多月了,憑著我的三寸不爛之舌和見人就笑的本事,加上大家都知道尹莊是我名義上的哥哥,日子倒是過得優哉遊哉。除了偶爾會感覺頭疼,常常不自覺做一些自己意想不到的事情,我幾乎也沒什麼變化。

日子就這麼一天天過著,在公司的時候我就屁顛屁顛跟在尹莊身後,他是我的上司嘛!回到家我又屁顛屁顛跟在我媽身後,她是我的衣食父母嘛。連陳叔叔都開著玩笑說我就是我媽養的一隻白眼狼。我不服氣,我做的有那麼明顯嗎?

私下裏尹莊又單獨帶著我去見了那個私立醫生幾次,他說要使我盡快想起以前的事情,最快的方式就是重組記憶。也就是把所有模糊的片段拚湊在一起,再一點點通過腦電波融合,去掉模糊的,留住組合之後的記憶。

我們試過催眠法,每次不到幾分鍾我就睡著了,然後反反複複是同一個夢,我以為是自己掉下去結果妹妹掉了下去……

我每次都會驚出一身冷汗。

媽媽並不知道這些,我們挑選過幾個好日子,最快的是下下月五號,她現在正忙著跟陳叔叔拍合適的婚紗,哪有時間管我的閑事?

這也是我與尹莊計劃好的,如果不找些事情給媽媽做,那她的重心就會一直在我身上,那樣我就永遠也不能清醒了。

尹莊將車停在蘭梅家附近,我們就那麼遠距離的監視蘭梅,她總是一個人上班下班,也不與朋友聊天聚會也沒有聯係過親人,孤單單的身影總是那樣落寞。

我想她身上一定有不為人知的秘密,而且這個秘密很可能與我有關,甚至與妹妹辛宇也有關。

尹莊問我:“要不你就別再追查了吧,反正你現在不是也過得挺好的嗎?”

我白他一眼:“換成是你來試試?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什麼叫過得挺好啊!”

尹莊咋舌:“這麼說你這麼些日子以來都是在強顏歡笑了?”

我昂起頭,做出一副悲傷得不能流淚的模樣:“當然,你沒看到我已經開始抬頭看著天空了嗎?”

“看天空?”

“因為我以前看過一個電視劇,那裏邊有句台詞不就是那麼說的嗎?抬起頭的話,眼淚就 不會留下來了。”

尹莊這才知道上了我的當,我哈哈笑起來,樂壞了。

“別鬧,她出來了。”

我坐直了身子,眼睛一直盯著低低走路的蘭梅。真的不能怪我們跟蹤她,隻是上次見了一麵之後,蘭梅也不知道因為什麼,再也不肯見我們,家裏媽媽就不用說了,肯定是不會告訴我的,陳叔叔也緘口不言,可把我愁死了。不得已,我們隻好從蘭梅身上下手。

蘭梅一直往前走,走到了公車站牌下,又上了一輛公車。我們緊緊跟著,每一站我都擦亮眼睛,確信沒有看見蘭梅下車,可是漸漸前方已經是郊區了,我與尹莊相視,互相問道:“她要去哪裏?”

又跟著繞過了幾站,蘭梅下車了。隻見她走下車在路口,買了一束花,我與尹莊恍然大悟:“她要去墓地!”

前方不遠處,就是一所巨大的公墓。

可不就是嘛,蘭梅手中捧著的,正是一束白菊花。聽說菊花是用來緬懷最想念的人,我越發疑惑,她在祭奠誰?

我們把車停在路邊,小心翼翼跟上去。害怕被她發現,隻能遠遠看著,隻見她走到其中一個墓前,放下花束,也不知道說些什麼,或者什麼都沒有說,待了大概半個小時,蘭梅才依依不舍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