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南詔眾人都往下遊趕來,綺紅更是趕緊遞上披氈給她,熊軍將則是不解問道:“幹嘛救這個中土人?”
“以後說不定還有用得到他的地方。”
其實在鳳迦柔心中尉遲皓就算死了,也隻像死了一隻蟲子那般不值,不過要是能將他留在身邊,收為己用,真遇危險時派他去替死,倒也可行。
她的這番心思自然無人能猜透,最後,她僅吩咐綺紅率兵回城時,順便帶上尉遲皓,自己則先騎飛香將雪蔘送回城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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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中毒的事情處理完,已是隔日早上,鳳迦柔在確認表哥和手下兩名副將的中毒情況有稍微好轉之後,才安心回去府邸休息,待到夜晚終於接獲綺紅回城的消息。
她聽說尉遲皓始終沒有轉醒,便命人將他安置在客房,又請巫醫祝弄覡來瞧他到底是死是活?
祝弄覡將他身體翻來覆去察看一陣,才從容不迫說:“他身上的瘀青擦傷不要緊,隻是可能鑽蟲洞時耗盡體力,被李暉踢下河又嗆了水,需要休養幾天。”
“這麼說來他連藥都不用吃囉?”
“妳要是希望他能早點恢複體力,我可以開些藥給他吃。”
祝弄覡正要翻開隨身的藥箱,就被鳳迦柔止住。
“不用了,他隻要死不了就好。”
她道謝幾句送走祝弄覡後,又回頭在油燈下端詳尉遲皓一會,才發現他其實長得不難看,如果說爨守忠是俊秀挺拔,那麼這個人就是粗獷中帶著一絲溫潤,他或許跟秀氣沾不上邊,但那略深的輪廓,卻凸顯出男子氣概,就算雙眸緊閉,也隱隱透著一股英氣。
鳳迦柔見他一直沒有睜眼,正想離去,就聽他輕聲說了一個字:“水。”
“要喝水嗎?”
鳳迦柔從來沒侍候過別人,不禁猶豫一下,才替他倒來一杯水,等他自己費力坐起,便將水遞上。
“別喝太快!”看尉遲皓一飲而盡,她忍不住出聲提醒。
“這裏……是什麼地方?”他眼神迷茫地向房間四周望了一遍,甚是好奇。
“我府裏的客房。”
“我身上的蠱毒……已經幫我解了吧?”
“我早就請盧伯伯來處理好了。”
“那好,我明天就離開這裏。”尉遲皓根本不了解自己的身體狀況,隻是一心想離開鳳迦柔的地盤。
她看那虛弱的模樣少說還得躺個兩三天,他卻如此急著要走,便挑起秀眉問:“你要去哪?回唐軍嗎?”
“當然不是!”
“你不回唐軍,不留在南詔,難不成要去吐蕃?”她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地方好去才這麼問。
誰知尉遲皓竟冷哼一聲,嘴快回了一句:“吐蕃的女人也沒妳的爛瘡好看,我去那裏做什麼?”
“你……”鳳迦柔勃然變色,倏然起身,舉手正想暴打他一頓,就看見他抬頭望著自己的眸子裏沒有半點懼色,也看不出挑釁的意味。
她已分不清眼前的家夥是故意想氣自己,還是單純嘴賤,最後,她的手在半空停頓一下,才重重哼了一聲,忿恨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