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近正午,天色與平時相比顯得格外暗淡,甚至下起蒙蒙細雨。
尉遲皓聽見附近已是一片無聲死寂,才推開身旁的屍體,移去身上的雜草破布,從藏身的小土坡下爬出來。
地麵已是一片泥濘,入眼盡是毀壞的兵器,殘缺的屍首,鼻腔裏更是充斥揮之不去的血腥味,他縱然心中不忍,卻也莫可奈何。
他往河邊方向走了幾步路,忽然想起自己還是南詔人的打扮,萬一過河被當成敵人可就不好了。
他四下張望一遍,選了一名唐軍牙將的衣甲換上,又將那僅剩中衣的屍體拖到他之前藏身的小土坡下,用雜草碎石和爛泥覆在上頭,充當掩埋。
合掌默禱兩句之後,從地上拾了一把刀,打算砍伐附近樹木,做出一艘木筏過河。
不料還未選定要砍的樹木,就聽到不遠處傳來女子的尖叫聲,他好奇下,往聲音來源處走過去,
就看到幾個唐兵將兩名女孩子圍在中間,正在調//戲她們。
“不準過來,小心我殺了你們!”
“這兩個丫頭人小刀短,卻悍得很,隻是嘰哩呱啦在說什麼,可聽不懂!”
“聽不懂她說話有什麼關係!反正玩起來隻要刺激痛快就好。”
旁邊幾人聽到這話立時淫笑起來,其中一人更接著喊道:“那還等什麼?大家一起上啊!”
兩名女子想要反抗,卻敵不過他們人多,揮舞的刀子不僅一下子就被打落,還被強壓到地上,就在那幾名唐兵正要得手之際,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低沉厲喝:“你們幾個家夥在做什麼!”
他們吃驚回頭,看到尉遲皓穿著牙將的衣甲站在一旁,以為他是前來巡邏的將領,多少有些忌憚,急忙起身說:“我們在巡這附近,看有沒有……傷兵需要醫治?”
“我瞧是巡看有沒有人可以欺負吧!”
尉遲皓大搖大擺往前走了幾步,那些唐兵馬上識相退開。
尉遲皓這才看清倒在地上的兩名女孩子,是金環和銀鈴,他立即清清喉嚨,故作威嚴說:“你們去做事吧!這兩人交給我就好。”
“這兩個丫頭凶得緊,你要當心點!”一名唐兵提醒他。
金環一時也認不出身著戎裝的尉遲皓,以為他與這群人是一夥,見他在身旁蹲下,還想撿起刀子反抗,就被他一把抓住肩頭。
“帶銀鈴快逃!”
尉遲皓用南詔話在她耳畔低語,金環回頭才認出他琥珀色的眸子,吃驚叫了一聲:“是你!”
尉遲皓略微點頭示意,金環便趁此機會,趕緊拉起銀鈴,往唐兵讓開的間隙竄逃出去。
那些唐兵在色玉熏心下,當然發足狂追。
尉遲皓眼看他們緊追不舍,隻好又跟上去把後頭幾個人撂倒,那些唐兵這才知道他真正的意圖,紛紛轉過頭來對付他。
尉遲皓以一抵十,與那些人打得不可開交的時候,竟又聽到金環銀鈴的慘叫聲。
他回頭見兩個嬌小的身影被拖倒在地,剛才已弄得淩亂不堪的衣服,還被強撕開來,他情急下,拔出掛在腰間的刀子,朝壓在金環身上的人擲去。
那人的身體立時被利刃貫穿,動作停頓一會,才往旁倒下去。
壓在銀鈴身上的唐兵被尉遲皓的舉動嚇到,連忙停手,其他人打不過他,正猶豫要繼續打,還是要逃?
就看他又從地上隨手拾起長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