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黎走過一條光線明滅不定的長廊,盡頭是一段向下的階梯,守在階梯口的兩名寨眾一見是他,急忙行禮:“寨主好!”
“都處理好了嗎?沒有怠慢客人吧?”
“已遵照寨主說的辦了,隻等你發落。”
譚黎點點頭,轉過通道,見右手邊一排用石牆間隔的牢房,最前麵兩間,分別關了兩個人,他們全被剝光衣服,渾身上下一絲不掛。
兩人都是低頭坐著,神情看來相當萎靡,大概是迷//藥效力還未退盡的緣故。
不過當他們發現譚黎站在牢籠外時,其中一人立即衝上前,抓著鐵欄杆吼道:“譚黎,你娶了我義妹,為什麼還要將我們迷昏?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譚黎衝著他笑笑說:“大哥你別激動啊!我娶珠兒是一回事,你們侵入我的地盤又是另外一回事,我的兄弟傷了、死了,要是不對你們做些懲罰,沒辦法向他們交代。”
尉遲皓聽他如此解釋,氣雖然消了一些,但疑問卻也隨之升起:“懲罰,你要怎麼做?”
“很簡單,”他瞟了另一間牢裏的李承鐸一眼:“我也不為難那些士兵、侍衛,隻要你們帶頭的,有一個人出來負責就好。”
“你是說我跟李承鐸嗎?”尉遲皓先前有聽見李承鐸剛清醒時的喧鬧,知道他與自己一樣,被關在隔壁。
“要負什麼責啊?”李承鐸有些不耐煩地問道,心裏則想你們這幫人,本來就是山賊土匪,肅清你們隻是剛好而已,怪隻怪自己留下來吃鴻門宴,早知道應該像李大同他們一樣,腳底抹油先溜。
譚黎笑著從衣袖拿出一個木盒,放在左邊靠牆的刑台上:“你們兩個隻要有一人吃了這顆蝕心丸,我就放其他人平安回去。”
蝕心丸,這名字聽起來就是毒//藥無疑,兩人頓時都不吱聲,牢裏突然變得安靜異常,連一根針掉下去都能聽見。
約莫過了半刻鍾,尉遲皓才開口與他商量:“我說譚黎,雖然我們有錯在先,但是不能通融一次,改成用錢賠償嗎?”
“江湖有江湖的規矩,血債血還,一命抵一命,沒得商量,我隻讓你們其中一人負責,還算便宜你們了。”
譚黎緩緩搖頭,臉上始終掛著邪魅笑容,等了半晌,還是沒有一人敢答應下來,其實不用想也明白,不到絕處,不會有人自願找死。
他故意長歎一口氣,顯出久候的不悅:“你們真是讓我失望了,堂堂男子漢,敢做不敢當。”
生死當頭,在尉遲皓和李承鐸這兩個互看不順眼的人身上,激將法根本起不了作用,譚黎又停頓一會,瞧他們依舊沉住氣,默然以對,便舉手朝角落的方向擊掌:“帶上來!”
他再轉頭,已斂起笑意:“看來我得讓她負責了。”
“譚黎,你不能傷害公主,狼蛛要是知道,肯定會恨你的!”尉遲皓一見鳳迦柔躺在一塊木板上,被兩名看來頗有力氣的大嬸抬出來,心裏就慌了。
“那就不要讓她知道啊!”譚黎爽快回道,一隻手還在鳳迦柔的下頷輕輕摩挲,好像也覺得要讓她死,是十分可惜的事。
“你與狼蛛已是夫妻,怎麼可能瞞得住她?譚黎你聽我的,別傷害公主,她是受小人誤導,以為嫂妃被擄來這裏,之前解釋的時候,你也答應不追究此事了。”雖然希望渺茫,但尉遲皓仍希望譚黎能遵守諾言,放過鳳迦柔。
“我答應不追究的時候,兄弟都還在你們手裏,我當時能說我要報仇,讓你們提防我嗎?”
譚黎輕聲說著,打開木盒,拿出一顆如一節手指般大小的暗黑色藥丸,另一隻手已熟練地扳開鳳迦柔的下頷,正待投藥,尉遲皓急喊了一聲:“慢著!”